可在宗正那边留存了?”
秦鱼眨眨眼,不明所以。
白起道:“我等并未接到你封在栎阳的诏令,如果大王不向全国公布,你又没去宗正那边领取袍服冠冕,只有这封帛书,未必能服众。”
秦鱼大惊:“这上面可是有大王印玺,他亲自写的帛书,武安君这句‘未必能服众’是什么意思?”
白起深深看了秦鱼一眼:“大王只是大王,朝中还有丞相和大臣。”
秦鱼倏地起身,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艹泥马!
白起见秦鱼脸都憋红了,眼睛直冒火,即便如此,他也管住了自己的口,没有在他面前说任何话,不禁在心里为他大大的喝了一声:“彩!”
虽然还没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不乱说话,是个非常好的习惯。
白起等秦鱼平复了心情,才继续道:“但也并不是说,这封帛书就没效力了。大王并不是个言而无信的君主,我想,等回到咸阳,大王会在朝议上公布对你的封赏,或许会遇到些许阻碍,但,是阻碍还是机会”真不好说。以他这个冷眼旁观的人来看,秦王和丞相之间,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要不然,丞相不会频频对齐国发起战争。
用战争来导引内部矛盾,一向是秦国的常规做法。
秦鱼敏锐的发现白起今日的话有些多,他放下帛书,不由开口劝道:“太后都留在栎阳了,不如武安君也在栎阳住些时候?”省的回去掺和他们甥舅之间的破事,没得白白惹自己一身骚。
白起笑道:“我乃丞相”
秦鱼截断他的话,斩钉截铁道:“您是大王亲封的武安君,是秦国的大将,是让六国闻风丧胆的战神!您生在秦国,长在秦国,为秦国尽忠,为秦国开疆拓土,您是地地道道的秦国人!不是谁的门客,更不是家臣,除了秦王,您大可谁的话都不听。”
白起笑了:“真是孩子话,知遇之恩,恩同再造,如何说舍弃就舍弃了?忘恩负义,我辈不耻!”
秦鱼:“您可以表明立场。”
白起低眉浅笑:“我的立场,早就表明了,结果嘛”里外不是人。丞相那边冷眼看他,秦王这边,信与不信只在转念之间,他征战了一辈子,到头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秦鱼看着白起眉间的怅惘,心里有些难受,这些忠啊义啊的,最是伤感情,更伤性命,白起后来与其说是被范雎逼死的,不如说是被秦王给逼死的。
秦王要让他这个战神去死,白起也只能去死了。
如今,白起即便有心跳出此局,他也仍旧身不由己,秦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最后也只能道:“我相信武安君。”
白起笑笑,说秦鱼:“你小小年纪,就操心这么多,小心长不高了。”他倒没觉着秦鱼会听不懂他的话,也默认秦鱼其实是知道如今秦国内部形势的。
不过,说到长身高,他打量秦鱼:“你最近是不是长个头了?牙齿长出来几颗了?”
说到自己长身高的事,秦鱼可就得意了,他咧开嘴露出自己的豁口牙给白起看,然后高兴道:“个头足足长了一寸还要多,鞋子都换了两回了。”
白起笑道:“多吃肉,长的会更快。”
秦鱼嗯嗯点头,表示同意。
说起肉来,秦鱼对白起道:“前几日我有了一个发现,用火焰烤过的刀阉豚存活率超高。”
白起仔细询问,秦鱼搀合着他记得的卫生常识,仔细说了洁净伤口、洁净双手和洁净刀具的重要性,最终道:“要说洁净,私以为用香皂清洗非常有效,武安君觉着呢?”
白起颔首道:“是很管用,不过此物珍惜,寻常庶卒恐怕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