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妹啊,没事吧,千万别吓唬姐妹儿,本来脑瓜子就不怎么聪明,搞不好一加一都算不対了。”
宋恬希的额心中央立刻落下个红印子,好似贴着花钿,无意中增添楚楚可怜的风情,双目一湿哭道,“你们俩太坏了,居然合伙耍我,我脑仁里现在有一百个小和尚同时在念经,吵死我了!”
傍晚,画架前。
宋添西的手指上抹了一点红色的油彩,在雪白无暇的画布间眨眼摸出来个轮廓。
旁人是看不出来的,以为他只是花了一道绯红的曲线,可是在某人不停地揉搓下,好似在细嫩的肌肤间用手指不停地刮蹭,挑拨,最终肌肤换了新的颜色。
糜烂的绯红,沾满了欲望。
宋添西很少有在画画的过程中产生欲念的作用,更多时候,他真的只是在如实地描摹物体的光影,或是人物的曲线。
今天他真被什么烧到了,肌肤间一直散发出滋滋的炙烤声,而五脏六腑滚动着难以泯没的火流,烧得肢体发酥发麻,脑袋里也冒着腾腾热烟。
“喂!”
宋恬希自从余杉杉笑着走了,一直像害羞的小兔子一般,躲藏在兔子洞里,直到没那么害羞了,才从床帘里探出脑袋。
宋添西神魂颠倒一瞬,被他这声警告意味十足的声音唤了回神。
“我可跟你讲清楚,”宋恬希现在只肯将头露出来,雪白的身体隐藏在床帘之后,愈发引人肖想。
宋添西吞吞喉咙,他两个小时没敢喝一口水,生怕饮水会爆,硬生生等喉咙干得要死。
“什么?”
宋恬希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反正我是正常的男生,绝対没有女装癖的。”
“你不要跟苏宴一样乱说我,我没有,听见没?”
苏宴?
宋添西的眼神忽然可怕,“苏宴也见过你今天那种模样吗?”
那种妖精一样,又纯又欲,又媚又骚,既想用世界上最纯洁的白为你画一座祭坛,捧你在神圣的光芒之巅,又想立刻拖入永恒的黑暗深处,用最粘稠的黑色将你污染进极致的深度。
宋恬希说,“关你屁事。”
说完,那颗故作傲慢的脑袋壳又缩回床帘内,悄无声息。
宋添西心里顺势落空了一大块,沉闷极了,用拇指摁了摁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起身到浴室里洗个冷水澡,压压火气。
哪知浴室内的镜子,将他的茫然落拓真实得反应出来。
他的嘴角沾了一块绯红的颜料,连宋添西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蹭上去的。
仿佛被野兽撕咬掉的红绸缎,正悬挂在嘴角,彰显出他心灵最阴暗的暴虐与索求。
该死。
宋添西拉开睡裤看了一眼。
真的该死。
他发过誓,要好好隐瞒自己的性向,直到自己的画拿到国际大奖的时候,才向父母出柜的。
现在
宋添西打开冷水阀,笔直得站了进去。
周日宋恬希按照规定的时间,带着原创的曲目到艺术大厦1535号会议厅面试。
那天去面试的人特别多,大概有两百多人,分别安排了十五间考试面试点,每个人只有两分钟的展示时间,都跟走马灯似的,匆匆忙忙。
时间太紧迫了,以至于有的选手连最精彩的部分都没很好得展示完全就被喊停,而一些人则根本没跳够两分钟,就被彻底地喊停了。
总之气氛很热烈,很紧张,每个人都像被拴在线上的蚂蚱,小命直接提在别人手上。
宋恬希还看见了顾博与白雨婷。
白雨婷可没有入选这种面试的好机会,在徐老怪眼里,她甚至连资格都没有。
不过白雨婷毫无介意,做惯了千金小姐的人,居然俯首甘为孺子牛,拿着折扇不停给顾博扇风打气。
两人在看见宋恬希的瞬间,脸上的神采都像被暴雨袭击。
宋恬希提着裙角怪不好意思的,没跟两人打招呼,径自坐在等候区。
耳边传来稀碎的议论,多数是讨论他究竟男的女的,怎么穿如此招眼漂亮的裙子,大概又看到他一马平川的胸部,顿时有所领悟。
不过宋恬希不管。
他当着师傅和其他舞蹈系学生的面,发誓要跳一辈子的女步。
这一点窃窃私语,他还是能忍得住的。
宋恬希最后完成的很好,起码他自己拼尽全力。
至于别人怎么评判,与他为什么会在公共场合穿女裙一样,过去的就真过去了,假如世间的非议连自己都无法忍受的话,又凭什么夸海口说永远?
宋恬希焦急地等待了半个月的结果。
徐老怪叫他把当天表演的曲目再演一遍。
宋恬希认真跳完后,徐老怪摇摇扇子说,“跳成这样要是选不成的话,说明他们的评审也不过尔尔。”
宋恬希的信心更足,每天照例吃大半碗煮白菜,努力在接到通知之前成功减掉两斤肥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