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更加暴利,上百倍的利润,谁也不想突然多出来一个大商户来分。
更何况,在此的商人也都深知江南等地的技艺在各个领域都十分出众,最怕的就是这竞争。
加上定郡王妃那可是皇室的人,他们更怕这一言不合,十三行就成了她的一言堂了。
“大人初来广州,不了解咱们十三行,咱们做洋货生意的,那都是风里来雨里去,海上变化多端,一个不小心就是几十条人命搭进去啊!”
看着黄宗绍这番唱念作打,孙文成简直无语,这些人合着就是瞧他好欺负呢。
他是年初上任,还没厘清粤海关的章程,这些人就借着机会搞事情。
心眼多的人都容易多想,孙文成此刻想的就是这些人到底是不满郡王妃在此经商,还是欺负他新上任要给他找麻烦。
要知道十三行这种半官半商的性质,就决定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商人们若是联合起来造势,逼的粤海关监督对一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商人们几乎就能多出三成利润。
但是若是粤海关监督足够厉害,压得住人,那么广州的税银就会格外好看,叫人升官顺遂。
当然了,无论是那种情况,该给的孝敬都是要有的。
而孙文成想来想去,笑容挂在脸上,温和又无奈的道:“这你们可就是欺负本官了,郡王妃章程合理,先是入股了何家,然后是办理通商文书,建立商行,那个步骤都是完全合乎规矩的,你们还在这抱怨,本官又能有何办法呢?”
众人皆是一默,这话说的有理,况且人家郡王妃不过就是正经做生意,也不是强夺他们家产,有何理由去说呢,不然他们也不会抓住人家女子的身份不放了。
至于何敏行的遭遇,说到底,人家就是贵人,是正儿八经的圣旨赐婚的嫡福晋,是在皇室族谱上的郡王妃,以后说不定人家还还会是亲王妃呢。
贵人就是贵人,就算何敏行没有冒犯,人家看他不顺眼,说杀也能杀,不过只是一条命而已。
何家的基业还在那安全放着呢,甚至还签下大单子扩张了一些铺子。
人命啊,比不上真金白银。
孙文成叹息一声,“你们回去也好好想想,既然合作便好好合作,同在粤海关做生意,一起赚钱嘛,税银好看了,也是为朝廷做奉献了。”
黄宗绍刚才最激动,年纪这么大一个老头,表演的像是差点厥过去。
看着孙文成虽然语气温和,但是根本就是没说什么实话,也没有站在他们这边的意思,老头当即就收了眼泪,摆摆头,这群人唉声叹气的就告退了。
伍子成先是跟着大部队一同回去,在孙文成府外还跟着他们哭了一场,随即送走这些人,又折返再次回到孙府。
“大人可有什么吩咐?”伍子成躬身询问。
孙文成摸摸自己的胡子,右手背在身后,笑道:“伍老弟不必拘礼,”
“咱们也算有些渊源,前年为给太后祝寿,我还从你家的铺子买过珐琅器呢。”
伍子成低头,有点尴尬,这关系拉的也太僵硬了。
孙文成也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尬,但是没办法,他以前那里认识这些商人啊,不过拉了一句关系,随即便住口。
他转而拉着伍子成坐下,开口道:“伍老弟啊,你们伍家在十三行中那是能排到前三的,所有的珐琅器玻璃器你家能占到四成,本官是粤海关监督,职责所在,咱们以后可得好好配合啊。”
伍子成一脸受宠若惊,“我们伍家全都仰仗着粤海关才能做起家业来,还要感谢大人您的关照,能入您的眼,是我们伍家的福气啊!大人您若有吩咐,绝不敢推辞。”
孙文成抬眼看他,语气收敛起来,“那本官就直言不讳了。”
“听说那何家的夫人是你们伍家的姑娘?”
“郡王妃因着何敏行冒犯,大怒之下处置了人,但是这其中内情,外人并不清楚,何家的人被太监压着看行刑,被吓破了胆不敢说话,郡王妃身边的奴才咱们也没路子联络,本官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伍老弟能否解惑呢?”
伍子成员眼中精光一闪,随即便皱眉抬眼看着孙文成,“唉!大人,适才其他人都在说话,小人却沉默以对,就是因为小人知道了内情啊。”
孙文成,“哦?是何?”
伍子成眼中是真切的怨,“大人啊,您也知道,这普通汉民的女子自然跟旗人不同啊。”
“何敏行那个天杀的……”伍子成将自己所知一切全部讲来。
孙文成听的一脸麻木,天爷啊,这帮人竟然还有胆子来找他说话!
他看着伍子成幽幽道:“你当知道,郡王妃已经是天大的善人,脾气好的不可思议,换做别的主子,当下都能剐了何敏行。”
“更该庆幸,当时定郡王不在场,若是王爷在场,何敏行都得被油炸了。”
伍子成沉默半晌,开口问道:“不知大人是否了解郡王妃的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