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热火朝天,可没一头狼说话。
白杬觉得奇怪,不过因为精神紧张了一天,他安心地趴在曜手臂上昏昏欲睡。
睡着的时候,他只觉得抱着自己的手被换了一双又一双的手。头皮发紧,不知道毛毛被摸掉了几根。
最后回到曜手里的时候,感受到熟悉的触感,他迷迷糊糊睁眼。
“阿曜。”
“吃肉了。”
“嗷。”
醒来的时候,狼群还是那个静默的氛围。
明明是捕到鱼了,大家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了?
当第一口鱼塞入了嘴里。
树嘴巴一瘪,急促又低低地呜咽。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闷闷的泣声越来越多。
白杬瞌睡彻底飞了。“怎么了,怎么了?”
丘蒲扇似的大掌摸着自己儿子的脑门,眼眶红了个透。
阿山叔一下子忍不住,扑倒丘爷爷身上嚎哭。
“嗷呜嗷呜……”
“嗷呜呜……”
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白杬是真的被吓到了,他跌跌撞撞地从曜的怀里爬出来。扒拉捂着脸的大狼爪子,一头狼一头狼地看。
狼嚎遍地。
山洞里吵吵嚷嚷,比集市还热闹。
哭着哭着,树几个扯着嗓子吼。那哭得,恨不能天河倒灌。
“阿梦叔,不哭。”
梦一爪子捞过小狼,抱在怀里。泪水默默大颗大颗的掉。
“阿梦叔……”白杬有些不自在。
不是好好的嘛,哭什么呢。
身后一重,转头看见是草又扑了过来。
树见状,也嚎着跑来:“我抱抱,阿杬让我抱抱。”
“阿杬,阿山叔抱抱。”
“来,丘爷爷抱抱……”
不消片刻,白杬的白毛毛已经淹没在狼堆儿里。
“嗷呜。”
“阿曜,救我!!!”
好一阵忙乱,白杬蔫巴巴地地被曜托在了手上。空中白色的狼毛飞舞,好不梦幻。
毛毛上湿湿的,一坨一坨,也不知道沾了些什么。
“嗷。”白杬仰头,有气无力地冲曜叫了叫。
曜低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
“我给阿杬洗。”
石锅烧了热水,曜不知道用的什么草在他身上搓了搓。香香的,洗了个战斗澡。
紧接着,他被裹着兽皮擦了一通。
随后放在火堆烤。
全程暖呼呼的,没沾染到一丝丝的寒气。
阿曜抱着他,一边喂他吃肉,一边梳理他的毛毛。等毛毛干了,肚子也饱了。
转个头,其他的狼哀哀戚戚地看着他。
白杬爪子一僵,一头扎进了曜石的怀抱。
叔叔爷爷什么的,最可怕了。
半夜了,狼山终于安静下来。
暗沉沉的山洞里,白杬被绿色的狼眼睛注意着,想不怕都不行。
他挪动身子,在兽皮的掩盖下鼓成一个球。蜷缩在曜的脖颈边,悄悄道:“曜,叔他们看着我干什么?”
是不是想拎着它的后腿甩一甩,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曜石大手拢着小白狼,鼻尖是淡淡的青草香。
“他们是喜欢你。鱼吃多了,又撑了。”
“是吗?”
白杬挪动小屁屁靠近了曜石一点,爪垫踩着他脖颈上的肌肤,感受着脉搏沉稳的跳动。
没一会儿,潜藏的睡意淹没了他。
片刻,小身子慢慢起伏,睡着了。
他贴在曜身上的,紧紧抱着。或许刚刚黑狼的举动吓到他的,又或许,他也想哭。
但是他是成年人,他是以后的大祭司,他不能哭!
熟睡中,小白狼眼角坠着晶莹的小水珠。
曜轻轻用指腹帮他抹去,灰眸深邃。
不用担心吃的,黑狼们缩在干燥温暖的洞里好不快活。
无聊了,以阿山叔为首的黑狼便扛着鱼竿儿出去钓鱼,若是钓到大鱼恨不能扛着在所有的兽人面前走一遭。
俨然,黑狼已经将钓鱼这事儿发展成了娱乐活动。
白杬靠在曜的肚皮上,乐乐呵呵看着他们玩儿了几天。亚兽人们手里的渔网也理出来了。
草拿着渔网对着打开的门,满目心疼:“好大的洞。”
梦试图将渔网上密密麻麻的洞拉住:“阿杬,渔网不能要了吗?”
“能,就是需要补。”
“那是不是要长毛草?”现在但凡提到关于鱼的事儿,就阿山叔最积极。
白杬:“嗯。”
做这一张渔网用完了部落所有的长毛草,要是补网的话,自然得出去割。
白杬:“等开春的时候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