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怎么数着有两个呢?”
“不对,是三个。”
曜耳朵弹动,对于族人们的讨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身子看似放松,实际始终注意着被他藏起来的白杬的动静。呼吸放轻,心跳与小小一团的白狼共振。
曜闭上眼睛,藏住心里的后怕。
祭司什么的,杬还小,早着呢。
但是这“全好了”就意味着阿杬不会一直一头狼成成天坐在一个地方发呆。老祭司去世前的最后一次占卜应验了。
他的阿杬好了。
山洞有几十平,墙壁上是数不尽的抓痕。
躺在地上的狼或是脑袋抵着脑袋,或是互相藏在对方的毛毛里。大荒冬季寒冷,他们靠着这样的方式取暖。
此刻,每一头狼都高兴地扬着嘴巴。
杬好了,一定是兽神保佑!
激动过后,整个冬季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睡觉以保存脂肪的黑狼们肚子又叫唤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眼山洞最深处的另一个小洞口。
咽下口水,闭上嘴,入眠。
睡着了就不饿了。
大荒的冬季食物匮乏,他们储存了一个秋天的食物,现在也只能勉强过冬。
几天前为了抵抗外敌,年轻力壮的狼兽人们都是吃饱了去战斗的。这几天养伤,部落里都是紧着他们的肚子,这样才能早日好起来。
不过这一消耗,食物更是少了。
以往的冬季食物是足够了,可这个冬季可能难过得很。
大家伙儿纷纷用爪子抵着自己的肚子,想着,这次做的梦一定是个好梦!
白杬再次醒来的时候,被雪球堵住只留下细缝的山洞外已经黑透了。
他动了动,身上不知何时被穿上了厚厚的兽皮。白杬坐起来,沉重的兽皮像蛋卷儿一样一层层散开。
屁股下面软软的。
一抬头,对上曜的大脑袋。白杬心肝儿一颤。
反应过来,是自己已经变成狼了。
舒了口气,才有胆子抖动着耳朵左右看看。
他还睡在大黑狼的两个前肢之间。底下垫着厚实的兽皮,周围是黑色的狼毛。像一个巨大的窝。
他身上的毛毛厚实,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上辈子的影响,依旧怕冷得很。
白杬悄悄看了眼像是睡着了的大黑狼,矜持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寒,红着耳朵尖尖悄悄咪咪往他胸前热乎的长毛中藏。
陡然察觉到大黑狼的视线,白杬爪子一抖。
又立马抬起头对着曜乖巧一笑。
曜大爪子往它肚皮上一扣,拉到自己颈侧,大方让他取暖。
白杬眼里笑意微漾,余光注意着一个叠着一个的大狼,琥珀色的眼中带了丝丝的好奇。
他支棱着头,想看个仔细。
下一刻,黑狼的大爪垫挡住了他。
“外面冷。”曜将一旁的皮毛勾过来,盖在白杬的身上。熟练地将他裹成了一个白芯儿的蛋卷儿。
“阿杬,吃。”
白杬低头,曜用鼻尖拱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像烤糊了的橘子,皱巴巴的。
“果子。”白杬艰难地从兽皮中伸出爪。
狼爪子比想象中的灵活。能像手一样将果子捧着。
曜看他接过,自个儿咬着爪子下的一节一节白色草根开始咀嚼。
不多时,整个山洞里都是吃草的“咔嚓”声。
听着像木头断裂,干巴巴的没什么水分。
白杬肚子早饿了,他只捧着果子大致瞧了下。
圆圆的果子,爪垫挨着厚实的皮。轻飘飘的,像捧着个木头做的球。入手冰凉,应该是在外面的雪中滚了一圈。
白杬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过可能是放得久了,又多了点烂红薯的味道了。
他看着外面那层硬邦邦的皮,试探着咬了一口。
“咔嚓——”
其他嘴里包着吃的的狼脑袋转过来,蓬松的长毛炸起,眼睛圆溜溜的。
见白杬迷茫的模样,耳朵一扬,满眼的喜爱。
杬好乖。
他们一边动着鼓鼓的腮帮子,一边心里想:是个崽崽呢,还玩儿食物。
白杬只觉自己在咀嚼甘蔗。
脆,但是纤维多。
味道像是那种野生的梨,核大,嚼完了嘴里有点涩,而且残留的颗粒感很强。
好在他牙口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能吃。
手里的果子研究完了,他又将目光放在曜啃的草根上。
“阿杬不吃。”
曜一直注意着他,见他盯上了自己嘴里的草,就知道他打什么注意。
曜立马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白杬迅疾伸爪,狼口夺食,将他嘴边的草根折了一点。
入嘴,白杬立马苦了个脸。
曜囫囵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