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自我感动, 他只是在思考, 应该用怎样的身份去见她。
在大事上决策果断的人, 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却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想了几个小时都没得到?答案。
直到?, 他看见了她。
穿着白衬衫百褶裙,高马尾在风中轻轻摇晃。
昏暗的夜色,两旁的路灯早已亮起。
周围很热闹,结伴散步的情侣,还有?出来游玩的一家三?口。
笑意盎然。
段柏庭一眼?就认出了她。
可她跑得太急,还撞到?了他。
怀里的花掉落,她急忙蹲下?身去捡。
一边道歉,一边回望。
直到?她站起身,将那些花递给段柏庭:“实在是对不起,天太黑了,我没看清。”
她与他对视,段柏庭等了一会儿。
最后?摇头:“没事。”
少女又诚恳地冲他鞠了个躬致歉,然后?才?离开?。
“周温阳,你今天要是敢去打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赌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段柏庭低头看了眼?怀里七零八落的玫瑰。
其中一朵多出了一个脚印。
娇嫩的花瓣也被踩烂。
少年不耐烦的声音紧跟其后?:“你别跟着我了。”
她不可置信的愣了愣:“你凶我?”
“我什么?时候凶”
嚎啕大哭的声音打断了一切,她委屈地蹲下?身,脸埋进膝盖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少年束手无策的哄着:“我只是声音稍微大了一点而已。”
“我不管,你就是凶我了。”她不依不饶,沾了哭腔的音色,还是很甜。
她说话一直都很甜,尤其是撒娇的时候。
段柏庭十分清楚。
就像此?刻,她红着眼?睛说:“你还去打架吗?”
“不打了。”是无可奈何的语气。
少女不哭了,用他的衣服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周温阳,你不要不识好歹,我答应过阿姨会管着你的。”
少年冷声:“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她一脸认真:“我是你的家人,我肯定要管你。”
他嘴硬否认:“又没血缘,算什么?家人。”
“那你干脆入赘到?我家算了。”她笑着调侃。
他不再说话。
夜晚,少女娇软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终于笑了。”
段柏庭在国内待了十天,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
大部分时间,她和那个男孩子都在一起。
“宋婉月。”他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轻轻扯了扯她的衣领。
她不耐烦地回头:“干嘛?”
他笑了下?,骂她:“笨蛋。”
她皱眉,是真的生气了:“你才?笨,我这次模拟考全?校前十。”
“就算考第一也是笨蛋。”
“那你就是弱智,白痴,小赤佬!”
人总是会在主?观判断上决定感情走向,却不知还存在许多客观因素。
段柏庭绝非为了感情丧失理智的那一类人。
他很清醒。
可最可怕的是,理智的人,在清醒中看着自己沉沦。
明知道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还是想博一博。
她太公平了,公平的令他有?些难过。
阳光再灼眼?,若是不能只为他一个人亮,他宁可舍弃。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回归到?从前的生活。
可是,她甚至都没记住他。
那一眼?,只有?他一个人难以忘怀。
如果不是段柏庭,而是素未谋面的kian,他宁愿后?者从未存在。
或许是他太过偏执,因为一个拥抱就毫不设防的将整颗心交了出去。
可看到?他渴望的温暖,原来她也能随手给别人。
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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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栋别墅都很安静,一共四层,宋婉月的房间在二楼。
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浮动。
段柏庭拿起烟,停顿片刻,还是不忍破坏掉这素雅的香。
于是去了露台。
七点短暂的下?过一场雪,他在回来的路上看见路面铺上了一层白。
想起宋婉月喜欢。
曾经在电话里,她和他提起过。
她之?所以喜欢下?雪,除了漂亮,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他轻声问。
“下?雪的时候,心情会变好。”
那阵子她处在高考前的高压之?中,每天晚上都需要他给她唱歌才?能睡着。
段柏庭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听到?她的话,动作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