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烟雨楼前。
店如其名,古风古色,透着江南韵味。
茶楼今天被包了场,外面站着几位训练有素的安保。
车才刚停稳,就有人迎出来,一口一个段总,笑容殷勤又谄媚。
这种场面宋婉月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只是这楼的风格她还挺喜欢的,四处张望了会。
中年男人与段柏庭打完招呼后,终于将目光看向她,停顿一瞬,明知故问:“段总,这位是”
段柏庭神色没有起伏:“我太太。”
他低下头,声音放轻:“婉月,打个招呼。”
听见他突然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宋婉月还有些不适应。
自小就跟着父母出入各大晚宴酒会的宋婉月,在这种场面丝毫不怯场。
扬着一张得体的笑脸,同对方打过招呼:“您好,宋婉月。”
男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宋家小姐,失礼失礼,刚才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来。”
宋婉月长了一张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的漂亮脸蛋。
她的漂亮处在娇和柔之间,如果把一眼惊艳的美女比作玫瑰,耐看型比作芍药。
那么她的前调是玫瑰,后调则是芍药。
韶颜雅容,杏面桃腮,即使一句话都不说,单只是站在他身旁,都是一只无价的精美花瓶。
偏偏她不光说了话,并且话还不少。
白皙的手臂挽着段柏庭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
她还挺喜欢这茶楼的风格。
旁边的桌上摆放着青花瓷瓶,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元青花。
“我奶奶肯定喜欢这里。”她打量完四周,冷不定冒出这句话来。
段柏庭垂眸。
她就像是一只雀跃的小孔雀,惊艳绝伦的外表,贵气里混着娇气。
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觉得漂亮就该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
话也多,不分场合的多。
尤其是与身侧惜字如金的段柏庭比起来:“我奶奶以前是做古董修复的,她现在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一些古董花瓶和山水画。”
这里古董多,所以她老人家喜欢。
段柏庭不留情面地戳破她的欣赏:“外面这些都是赝品。”
小孔雀瞪圆了眼睛,一脸惊讶:“啊?这种地方还摆假货啊,老板是穷疯了吗?”
他这会是真的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但也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就掩在眼底深处。
左手被她挽着,右手慢条斯理的放入西裤口袋,下颚微抬:“真的在里面。”
茶楼内厅平时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接待贵客,平日里都是用屏风隔开,分成几个包厢。
今天则统统撤走了。
两边的门朝外打开,安保退守到一旁,等待段柏庭和宋婉月的进入。
她对新事物有种天然的好奇心,下意识的左右乱看,甚至几次都想走近去瞧。
才刚松开挽着段柏庭的手臂,就被男人轻轻拉了回来。
冷不丁的一下,她跌进他的怀里。
仰眸看他,眼里带着嗔怪。
段柏庭却没空去欣赏这副美人受惊图。
他的目光放在前方,灯光明亮的内厅,几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性走出,脸上带着热络的笑。
他们身侧都跟着女伴,有些穿着旗袍,有些穿着中式风格的礼服。
无一例外,都是打眼就能瞧出的昂贵高定。
为首的中年男人伸出右手,笑道:“当真是好久不见,前些日子听说你结婚了,本来想亲自去婚礼现场祝贺的,无奈没有收到请柬,也不敢贸然前去。”
段柏庭简单的与他半手交握,点到为止。
“婚礼从简,所以只宴请了亲友。好意心领了。”
段柏庭年纪轻轻,但辈分却不低,真论起来,对方还要喊他一声叔。
但年龄差放在那里,对方岂能去叫一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年轻人叔叔,便刻意模糊了称谓。
宋婉月出身世家,从小大场面见得多了,此刻倒也得体端庄,并不怯场。
远远望去,两人就是就是一对郎才女貌的恩爱夫妻。
中年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笑说:“这位就是婉月?”
宋婉月面对长辈笑容总是乖巧的:“您好。”
婚礼前夕,妈妈告诉过她,北城与沪市在风土人情方面有区别,上流圈层的习惯也不大相同。
嫁过去后,她就得舍弃掉原先的一些习惯。
在外人面前,要尽量和段柏庭表现的恩爱一些。
宋婉月是个听话的妈宝女,她妈妈让她表现的恩爱一些,她自然会照做。
与对方打招呼的同时,手臂挽着段柏庭的胳膊,整个人都依偎在他身上。
尽职尽责演好自己“恩爱夫妻”的角色。
这些人带的女伴大多都是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