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点了点头,道,“好听”。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名字好听,以前学生们都偷偷拿谐音梗打趣她。
“你呢,是叫顾大吗?”齐禾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觉的这么问有什么问题。
床上的人听见她这么问,眼中才闪出一丝光亮。
“顾一砚”
“顾一砚”齐禾重复了一遍,只觉得这名字不愧是大户人家取的,她就说,顾大顾大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大户人家少爷的名字。
从来到顾家她就发现了,这不像一个普通的人家,应该是县里的富户,但应该也是一个走下坡路的富户。
因为顾大屋内东西少得可怜,不像大少爷的屋子,院子也很是冷清,没有什么下人。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言,谁也没有听见门口的动静。
只见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缝中钻了进来。
手里似乎还端着什么东西。
小小的身影走向桌边却没有看见新娘子。
里屋似乎有什么声音,小小身影悄默声的走了过去。
待看见床上睁开眼的人,泪直接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爹!”小小人影直接奔了过来。
顾一砚的精神头缓过来不少,已经半躺着倚在软枕上。
“恩”
齐禾看着眼前穿着有些发旧衣衫的小孩有些不太确信。
顾家算是富户,不应该给孩子穿洗的这么旧的衣衫。
看来这一家也没有很看重这么孩子,怪不得书中原主欺负孩子也没有人管。
又联想到刚才门外那些人的话,继母给他娶亲,齐禾恍然大悟。
小孩高兴的拿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也没看齐禾一眼,高兴的跑了出去。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通知众人,顾一砚醒了。
说实话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频死之人突然好转,大多是回光返照。
齐禾忍不住又看向顾一砚。
却见这人正光明正大的盯着自己。
两人对视上以后,顾一砚也没有躲闪,而是浅浅的笑了一下。
“委屈你了。”顾一砚突然道。
齐禾还没有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就见一群人急急忙忙闯了进来。
身着深红色缎织大夹袄,头上还带着一个金簪的妇人连忙走到床边,一把握向了顾一砚瘦弱露骨的手。
声音还有一些微颤,却带着一丝激动和喜悦:“我的儿,你可终于醒了。”
顾一砚没太多的表情,恩了一声,将手从妇人手中抽出,算是作为应答。
妇人见他这样便松开了手,扭头注意到站在床边穿着喜服的齐禾。
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到底是仅有的涵养让她没有破口大骂。
“你就是齐禾?”
齐禾看着眼前不太好招惹的妇人。
手指攥了攥衣袖,装出一副紧张懦弱的样子,怯怯的点了点头。
妇人看着她一副柔弱的样子,也懒得理会,这种性格最是好拿捏。
“以后你就是住在这屋里,每日好好照顾大郎,切记不能有半点差池。”
“这里和你家可不一样,都是有规矩的。”
妇人还想接着说道说道,床上的顾一砚却伸手拦住了她。
“累了。”他道。
妇人这才停止了说教,带着一丝不悦和众人离开了屋子。
齐禾看着这些人只觉得虚伪,明明脸上半点没有为顾大醒来真正高兴的样子。
也不知道费这半天劲,又是冲喜又是办喜宴,为了什么。
众人离去,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刚才那个小孩这才从门边走了过来。
齐禾看着这个才十岁的一脸稚嫩的小萝卜头,属实没有办法和书中那个大奸臣联系在一起。
也不知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像书中描写的那般心狠手辣。
“顾墨书,不许哭。”顾一砚皱着眉头,因为大声说话胸膛间起伏不定。
“以后她就是你母亲,要听话。”这次语气明显带着一丝无奈,齐禾心想。
小孩半天没有吭声,一脸不情愿。
顾一砚神色骤变,身子被气的不由一颤。
“母亲。”小孩万般不愿,但看在病弱的父亲面上也还是选择了妥协。
顾一砚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齐禾,却见她一脸平静。
一个十六岁的小娘子给一个十岁的孩童当母亲,这不是过家家是什么。
“你去宴席上吃点东西,今天席面上定有你喜欢的,我没事,明个再过来也不迟。”顾一砚发了话,小孩也不敢不听,乖乖走了出去。
这时屋内彻底就剩下他们二人。
半天没有说话的齐禾,此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刚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这顾家并不像外面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