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袋, 内涵道:“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习惯。”
奶奶午后开始准备年夜饭,四个冷盘,八个热菜,再加一个甜品。今年比较特殊, 人是齐的,但也是在这?个家里过得最后一个新年了。
嘴上说着弄年夜饭累死了,她可不干, 可真到了这?会儿又嫌梁晴太嫩,事事亲为?。太阳高?照的时?候就在厨房炸熏鱼, 工序比较麻烦,先?卤后炸,甜中带咸。
储臣在院子里,找了快干净的布给玩脏了的黑妞擦脚,蹲下前提了下裤腿,一边擦一边嫌弃,“臭死了。”
黑妞臭而不自知,一脸“爱意”地看着爸爸,它知道爸爸是好的,温柔的,虽然他对自己?很凶,于是用湿漉漉的鼻子顶了顶他的脸。
储臣想躲没躲开,拍它屁股,“你最好知道谁对你好。”
“汪汪汪!”它又叫起来。
储旭端了一盘子刚出锅的炸鱼给梁晴送给过去,外酥里嫩,鲜到扇巴掌都不肯吐出来,姐弟俩吃得很开心?。
储臣可不会参与这?种幼稚又腌臜的行动?里来。
奶奶气急败坏地喊道:“现在就开始吃东西,晚上要是不好好吃饭,看我不收拾你俩。”
储旭嘎嘎大笑。
梁晴看了会天,恍惚回到了小?时?候。
晚饭时?天已经漆黑,院门一关,像是把所有的烟火气都聚集了起来。一家四口坐在餐厅暖烘烘地吃饭,奶奶拿出了茅台,平时?没事也不喝这?酒,她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点?,包括储旭和梁晴,举起酒杯感慨道:“这?是我在这?个巷子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也没什?么好怀念的,干了吧。”
怎么会有没怀念的呢?
无论是奶奶的一辈子,还是几个小?孩的少?年时?代,满满都是回忆。
储旭小?甜心?赶紧道:“人还是在的,奶奶,我长?大了依然可爱。”
“我希望你们都越来越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老?太太阴阳怪气地笑,“少?作。”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成年人纷纷沉默,从某人进门到现在,除了在卧室里的寥寥两句,他们再没说过一话,谁都不想说。
吃过晚饭,象征性地看了会春晚,又都去忙各自的事,奶奶问梁晴:“你房子搬得怎么样了?我还等?着搬进去呢。”
梁晴说:“你想住随时?过来好了,不用等?搬。”
奶奶说:“我看上你那个房子了,可不愿意跟你一起住。”
储臣刚刚在院子里接电话,进门时?就听见这?祖孙俩的对话,他看了一眼梁晴,拿起车钥匙说朋友那边出点?事,临时?要过去,晚上不要给他留门。
“开车小?心?。”奶奶也不便多问,只叮嘱道:“忙完就早点?休息。”
“好的,奶奶。”说完他人就消失在夜色里,梁晴却还在低着头弄狗,奶奶忍不住掐了她手臂一把,“你俩又吵什?么呢?”
“你别管。”梁晴淡淡地说。
奶奶:“以为?我愿意管啊,吃饭都拉着脸,生怕别人不知道吵架了。”
“……”
储臣说的朋友有事,其实是钱旺新。
从昨天开始,他就已经紧急送医了,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
家人都在左右,钱旺新的老?婆哭成了泪人,说老?钱这?辈子过得苦啊,这?个年纪就走?了,上天太不公平,他还有那么多的遗憾没有完成,说好的夫妻俩一起去环球旅行……
哭着哭着,老?太太就在医院的走?廊里昏厥了过去。
钱文?佳忙不迭扶起她妈送去病房休息,又冷静地跟钱文?东交代,把能通知的亲朋好友都通知了,及时?交代后事。
钱文?东现在谁都不相信,只相信储臣了。
早上钱旺新意识又恢复了一点?,但形容枯萎,曾经叱咤风云的集团老?总,此时?却像是一个即将燃尽的烛台,凄凄惨惨。
他跟钱文?东交代了两句又叫储臣过去,无非是拜托他好好带自己?那个年纪尚小?的儿子,“让小?钱听你的话,最起码不要违法犯罪,不要吸|毒赌博,我留给他的够多了,珍惜着点?这?辈子不会差。”
储臣说:“我知道。”
钱旺新眼睛有点?睁不开,嘴也不太能张开,却不舍地道:“你也是,过去的事不要再想。”
他还是沉默地点?着头。
钱旺新:“郑辉……已经起不来了,你走?到今天不容易,适时?放人一马。”
储臣出了医院,坐在车里点?一根烟,清晨的空气冷冽,他开窗户让风透进来,头脑逐渐清醒。
钱旺新最后的话,有几分敲打的成分,当年把郑玉东送进去,少?不了钱旺新的帮忙。
当然,钱旺新说这?话的目的不是威胁他,而是以此作为?条件让他今后对钱文?东多一分宽容。
商人利益为?第一要义,无非是零和博弈,制衡互惠。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