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在她眼里,探望黑妞并不重要。
“哥,你今天在这啊?”储旭明明在下面看见他的车了,现在却装傻。
储臣没有回答,反声质问:“你昨晚在梁晴家待到几点?”
“十点多就走了。”储旭战战兢兢地回答,见他哥阴沉的脸,陡然觉得空气稀薄,不自觉找借口,“晴姐今天有课来不了,说改天的。”
实际上梁晴哪有这些繁缛的解释。
储臣坐在办公桌后面,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不用跟我汇报,我对她的事不感兴趣。”
“好吧。”
黑妞嗅着味道凑近了保温袋。储旭看危机解除,拿了一个丸子放在手心,让黑妞自己咬。
储臣抬眸看他一眼,开口:“但我告诫你,不要和她走得太近,对她对你都不是好事。”
“可是——”储旭并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他也没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没有可是。”储臣专横地打断了他。
没有说原因,但这件事还是让储旭感到难受,无外乎他们并不是真的亲人。就像梁晴说的储臣会交别的女朋友、会结婚;而梁晴当然也会跟别人结婚,有属于自己的爱人和至亲。
只有他自己希望回到小时候,原来他们两个人并不是。
储臣没有废话,出去接了个电话,隐约听见他说:“赵总,和盛广场那栋楼?我记得这事儿……”
和盛广场其中一栋商业楼被租给梁晴所在的教育机构,业主是他哥,储旭还想听仔细点,储臣已经把门关上了。
梁晴收到储旭发来的狗狗的照片,坐在办公室里忍不住亲亲屏幕,黑妞简直太可爱了。她觉得这个世界不可以没有小狗。
可是小狗不是真的孩子,她也并无正当理由总是去看它。
梁晴放下手机,开始认真看各平台生活账号的内容,同事路过凑巧看见她电脑屏幕,笑着问:“梁老师,你喜欢看这些?”
梁晴说:“有点兴趣。”
“这样的生活账号,是给生活在一地鸡毛的我们创造一个乌托邦,都是虚假的啦!”
梁晴说:“我的生活还可以,不是一地鸡毛。”
同事寥寥笑了两声,并不相信,谁的生活不是驴屎蛋子表面光。大数据的算法不会出错,不是还有个非婚生子的事要烦么,又在这强行狡辩什么?
下班后,梁晴又研究了好半天,自己尝试着拍了一点,发现拍摄手法,文案内容,运镜构图,乃至拍摄设备都暗有乾坤。
她跟网站签过线上付费课程,也是录视频,并不觉得多难,但人总是轻视自己不了解的领域,实际上要想独立原创一条内容视频,并不是容易的事。
她暗自喟叹,许多看上起毫不费力的东西,实际上要许多技术支撑。
隔天午休,同事看见梁晴又在研究,心想她也许工作压力太大,借机疗愈罢了。第三天梁晴就买来了专业的拍摄设备,相机,内存,手柄。
她自己看了一些教程,又跟储旭请教他惯用的相机参数还有拍摄机位上的问题。
“姐,你这执行力也太强了。”储旭惊呆,他只是随口说一句。
梁晴说:“但我不是随便听的。”
“……”
以前梁晴回到家除了做饭,还可以看点书,做四十分钟的瑜伽,缓缓入睡。最近她把这些碎片化的时间集中起来学习拍视频。
她对这件事颇有些上头,牺牲了睡眠时间,每天中午都困得趴在桌上补眠。
这天中午她盖着毯子睡觉,听见走廊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叽叽喳喳,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梁晴抬头,几个老师站在门口把财务张姐围在中间。
张姐端着水杯,一个头两个大,“我什么通知都没收到。”
“那你刚刚怎么那么大的反应?”
赵姐说:“业主只是过来看看,不代表什么吧。”
老师们只负责授课和咨询,并不接触行政和财务的事,自然也不会认识这栋建筑的业主。但每月大笔的租金交出去,张姐对此了如指掌。
午饭时她看见一年不见得露面的业主,竟然破天荒地出现了,还有几个生面孔,听只字片语的聊天内容,像是在勘地和考察。
比如这一层面积有几千平,商场的客流量多少万人次,等等,乃至周边社区房价和人群。
张姐知道他们的租赁合同八月份到期,难道业主不准备跟他们续租吗?她只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就被人抓住八卦。
“张姐,公司是不是要有大动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签续租合同?”
没有编制的老师时常会感到不稳定,没饭碗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这就是为什么大家会挤破头考编制。
张姐说:“不要想还没发生的事,各自做好当下的工作吧。”
梁晴听了个大概,起身去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