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问:“濑濑还没睡醒啊?”
岑蔚:“吃过早饭了,又去睡觉了。”
他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他本来就比较喜欢睡觉。”
老太太秒懂,笑了一声:“你别老欺负人家,都在一起了,要对人家好的。”
岑蔚:“我会的。”
楚濑睡得很香,梦都是美梦,还梦到了父亲。
他小时候父亲就喜欢带他一起玩木头,木匠本来就是手艺人,比不得做生意的大老板。
虞芮美嫁给楚爸爸,也是自由恋爱,结婚后一起奋斗赚钱,日子过得也还可以,只是不希望儿子也跟父亲一样做木匠。
这行本来就磕磕碰碰的,小时候楚濑那拿起锯子虞芮美就要尖叫,生怕楚濑受伤,又坐在一边的男人臭骂一顿,说怎么可以让刚会走路的小孩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楚爸爸笑着说:“他喜欢,我会看着的。”
父亲的工作就是做一些定制的家具,偶尔出工就要好多天,楚濑也曾经跟着父亲去家装,看屋子填满的衣柜。
木雕是楚爸爸的业余爱好,现在楚濑房间的窗台上还有一排木雕小动物,都是父亲做的。
比起虞芮美希望楚濑成绩拔尖考上名牌大学回来找个稳定工作,父亲只会问楚濑喜不喜欢。
楚濑都忘了自己有没有说过喜欢。
大概是虞芮美强调了很多遍光靠喜欢是吃不起饭的,父亲也没多说什么,父子俩的周末就是楚濑坐在男人边上看对方做木雕。
楚濑偶尔也做,从粗糙到成品,他甚至喜欢给竹子雕花,竹筒成为筷子筒,虞芮美其实很喜欢,又要叮嘱楚濑别受伤了。
父亲死后家里没了占大头的收入来源,楚濑也失去了那样的时光,他封存了所有工具,送柳渊木雕杨柳的时候都没打开,用的是新工具。
杂物间存放的东西太过特别,他默许岑蔚打开,就像默许岑蔚和他的关系更加深入。
不仅是身体关系,更是他以前压箱底的未来期待感,希望这个人和他的感情能再长一点。
岑蔚工作室的厂房也有木工师傅,他在杂物间看到一些小型木雕都很精致,根本不亚于他为了手工伞重金聘请的师父。
这行不可能走量,走的都是品牌效应,岑蔚改革的计划持续推进,一直希望能把祖辈的心血延续下去。
这些木雕背后都有刻字,有些是楚濑父亲做的,有些是楚濑本人做的。
楚爸爸是方方正正的署名刻字,楚濑的懒从小就表现得淋漓尽致,他用的拼音,估计是觉得自己的名字也不好刻字。
岑蔚又想到之前柳渊说的礼物,看楚濑的杂物间明显是把很多过去都封存了进去,搞不好连沈权章都不知道楚濑会干这个。
柳渊却获得了一份独一无二的手工礼物,这怎么能让岑蔚不嫉妒。
他扫描了几张照片,等楚濑醒来的时间岑蔚试了试复刻楚爸爸的作品,但他技术不到家,手工伞也没有很复杂的雕刻程序,所以失败了。
昨天加班的负责人又给他发了邮件,岑蔚也没走,干脆就在这边处理起工作。
楚濑又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傍晚了。
昨天大雪今天放晴,对门的炒菜香都传了进来,楚濑拉开门去洗脸,看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岑蔚。
茶几还放着一个歪七扭八的东西,楚濑问:“你干了什么?”
岑蔚的手还贴着创可贴,懊恼地说:“学习失败,希望楚老师有空能教教我。”
室内也很冷,楚濑换了件厚重的外套,走过去看了看岑蔚的手,又看了他一天的杰作。
楚濑看了好半天,问:“这是什么动物?”
岑蔚:“是人。”
楚濑沉默了,岑蔚别过脸,“我好没用是不是?”
他这样的人说这种话效果很强,加上也裹着厚外套,挫败得显而易见,楚濑捧起他的脸说:“你第一次做当然不可能完美的。”
岑蔚:“你也是这么觉得吗?”
他顿了顿:“说舒服是骗我的?”
他话题转得太快,还伸手把人带到了怀里,楚濑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又有点想笑:“这么在意?”
岑蔚点头:“当然在意。”
楚濑:“真的,我没那么好的演技。”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现在说话还难受,怪你。”
岑蔚伸手抚摸他的喉结,楚濑也随便他摸,顺便趴在岑蔚怀里闭上眼听对方的心跳声。
心跳声的主人问:“我可以要一个比柳渊的木雕更好看的礼物吗?”
岑蔚又欲盖弥彰地强调:“这不是攀比。”
他声音低沉,说话的时候胸腔震动,这句欲盖弥彰的找补实在好笑,楚濑没忍住笑出了声。
岑蔚再次强调:“我就是……”
从小家境优渥基本也算要什么有什么岑先生第一次讨东西,实在没什么天赋,反而让怀里的人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