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楚濑,是温水。
柳渊嘴上附和,心里没由来地有了期待。
期待楚濑的沸腾状态。
或许是楚濑太孤单了,哪怕柳渊作为他唯一的朋友,也没办法给他唯一朋友的回馈。
但恋人不一样,有且只有一个,婚姻同理。
柳渊:“挂了,搬完家记得请我喝酒。”
楚濑说了句好。
他站在公司楼下打电话,挂了电话才准备走向地铁口,结果下起了雨。
楚濑今天没带伞,只能匆匆往前小跑,但刚走到必经的转角路口,就看到了一个站在路边的熟悉人影。
岑蔚本来就个子高,身材也很好,完美契合行走的衣架。
岑家人的气质很特别,有点像沉木。
楚濑和岑建荪吃饭的时候,听对方说小时候跟着父亲学做纸伞,或许是这个原因。
岑蔚留学过,还在国外创办了手工伞具工作室。
楚濑和岑蔚这一个月吃过几顿饭,也在遛狗的时候闲聊,楚濑没出过国,也没怎么去旅游过,很容易扎进岑蔚的叙说里。
欧洲1854年的雨伞作坊,七十道工序。
某国皇室爱用的国宝级品牌伞具,伞形是什么形状的。
也有新锐的伞具设计师做的不对称伞制。
这是楚濑没接触过的世界。
他们从不正儿八经地谈从前,岑蔚也不是楚濑打工见过的那些喜欢卖弄的前辈。
他说得漫不经心,听得喜欢一成不变的楚濑难得有些向往。
站在路灯下的男人撑着伞,雨水被灯影描摹。
岑蔚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这样的天气里宛如画报,惹得路过的人都多看了几眼。
没人不喜欢看好看的人事物,楚濑停在原地,在细雨里欣赏了几秒。
岑蔚也看见他了,阔步向楚濑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不用第四步和第五步,楚濑朝对方走去。
被岑蔚拥入伞下的时候,男人说:“没打招呼,有问题吗?”
楚濑的刘海都被雨水沾染,仿佛雨丝都变得毛茸茸的。
岑蔚本来就贵气,这把伞看着也很贵气,伞柄造型奇特,木头看着就是上品乌木,再看一眼,楚濑发现伞头是一只黑色的猫猫。
男人的手揽着楚濑的肩,楚濑问:“你指的是哪个招呼?”
岑蔚:“没经过你同意擅自来接你。”
“或者,”男人顿了顿,“没经过你同意把你拉入伞下?”
楚濑笑了一声,“我喜欢你今天的擅自决定。”
他问:“你应该不是走路来的吧?”
岑蔚:“你要搬家,我总要来帮忙吧?”
他笑了笑:“这边不能停车,车停对面了,走吧。”
这场雨下得突然,路上楚濑说:“我看天气预报说没有雨,昨天就把雨伞带回家了。”
比起岑爷爷的加长林肯,岑蔚的大奔都算低调了,至少楚濑上车的时候没有任何羞耻感。
此刻天地雨声绵绵,窗外的景色倒退,岑蔚的车载音乐放着小语种的歌,他说:“那我来得很巧不是吗?”
楚濑点头:“我都做好起跑姿势了。”
岑蔚:“那怎么又不跑了?”
楚濑解锁手机,预约了搬家公司,自然地接道:“因为你来了。”
前方绿灯倒计时最后五秒,岑蔚差点开了过去,还好车及时停下。
他察觉到自己微妙的变化,微微蹙起了眉,不太能接受这样的改变。
坐在副驾驶座的人无知无觉,还在计算找搬家公司的钱。
楚濑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
这段时间岑蔚和他出去吃过饭,也在对方家里吃过饭,也一起在阳台吃过家常版烤青椒配烧酒。
烧酒是从超市随便拿的牛栏山,岑蔚分到的是大拇指高度的酒杯,楚濑直接喝岑蔚倒剩下的。
然后两个人听青椒被烤得扁扁的声音,听外面秋叶簌簌的声音,其他住户在楼下的聊天声,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楚濑的作息不算规律,但习惯规律,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一开始楚濑也不会和岑蔚说工作的事,但有些东西日积月累,就像打不开的门被风刮了一个月,也有了缝隙。
他会提起一起入职的嘴碎同事,说摸鱼的时候碰到直属上司,男厕所的八卦应该比女厕所还要多。
做了上门女婿的同事团建早上六点半一个电话被丈母娘叫去吃饭,谁家的狗脾气很大会在床头拉屎。
楚濑并没有表面看着这么冷淡,他很会观察,也不算话少。
更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还被岑蔚撞见他坐在副驾驶座泪眼汪汪地给转发到首页的病人捐款。
这个时候楚濑问:“晚上吃什么?”
他们公司周五晚上不提供晚餐,岑蔚公司也有食堂,但作为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