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可算把人送走了,卫子夫感慨:“老了!”
宫女恭维:“皇后哪里老了?您和长公主在一起怎么看都像姊妹。”
卫子夫颔首:“你的意思她长得着急?”
宫女脸色微变,心慌:“婢子,婢子是说——”
“逗你呢。”卫子夫抬抬手,“令人守在门外,谁来都说本宫很忙。本宫去睡一会。”
刘彻不来卫子夫睡到自然醒,他一过来卫子夫就得早早起来等着他醒了好伺候他。椒房殿不缺心灵手巧的宫女。可万一他看谁不顺眼,到头来还是她劳神费力。
话说回来,刘彻觉着儿子敢背着他赛马盖因他住的温室离儿子较远。留守在宣室的宦官一来禀报太子出宫了,刘彻就令宫女太监收拾——搬去宣室。
虽然昨晚又下了一场雪,但雪停了天晴了。今年是个暖冬,他相信这是今年最后一场雪,天会越来越暖,不必再缩在温室之中。何况他身上有儿子送的暖玉,除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冷点,白日批阅奏章也不觉着冷。
小太子不想被人猜出身份,没带韩子仁和吴琢,而是挑了几个其貌不扬的侍卫随同。
小太子的衣物是平日里学骑射时穿的那些。见多识广的人能看出不是民间工艺。但他是大将军长jsg子,常服同太子一样也称不上僭越。
小太子从北宫出发,绕道西边城门,看起来很像从长平侯府的方向过去的。
今日非休沐,参加赛马的人按理该是些太学生或在私学的世家子弟。但小太子靠近就发现有几人气质不凡。小太子冲昭平君招招手:“这些人你全认识?”
昭平君摇头:“有一半一起吃过酒。不必担心,等跑起来我帮你。”
“不必!”小太子慌忙拒绝。
昭平君呼吸停顿一下,脸色不好:“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不堪。”
小太子朝便衣侍卫们招招手,低声交代:“跑起来的时候盯着那几人。”
侍卫不解:“殿下担心他们跑到第一?”
小太子摇头:“我怕他们羡慕嫉妒舅舅,来者不善。”
侍卫微微惊讶:“殿下多虑了。他们是下官同僚,今日轮休。”
此言一出,昭平君惊得朝几人看去:“他们来做什么?”
侍卫:“想讨个好彩头吧。”
小太子依然觉着几人来者不善:“他们见过我?”
侍卫点头:“在宫里当过差的人都见过殿下。”
方才相互介绍的时候几人听到他说他乃卫伉的时候并不意外,像早知道他会参加一样。赛马是昨日下午才决定的。父皇母后都——不,父皇可能知道。
他以为他那样说马监便会信他。
这个马监倒是尽忠职守!
随刘据出来的侍卫们不知道他是临时加进来的,昭平君很清楚这点,不禁问:“你不认识他们,他们认识你?可你刚才来的时候他们好像一点不意外。”
小太子意外,棒槌表兄又开窍了。
“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是父皇的人。”
昭平君慌忙把惊呼声咽回去,压低嗓子:“还比吗?”
“比!”小太子话音落下,有人打马过来,拱手道:“卫公子,您看见了,咱们都比你大不少,这要赢了是不是有点胜之不武?”
小太子挑眉:“我同人耍钱都不怕还怕输给你们?”
“耍钱跟这不一样。”来人指着刘彻安排的人,“就说那几位,少说也有十年骑龄,而您今年才八岁。”
小太子为了再次确定是不是老父亲的人:“他们几位是你请来的?”
“我——”来人像是听到天大笑话,“我钱多的没地儿用了,请他们来跟我抢金镶玉马。”
太子身后六位便衣侍卫相视一眼,看来真是陛下安排的人。
陛下是要挫太子锐气吗。
“我输得起!”刘据大声说。
那人还有一层顾虑:“大将军从未输过。”
“大将军初入军营跟人比骑射的时候常输。”
那人脱口道:“不可能!”
“我父亲又不是生来就懂兵法擅骑射。父亲有如今成就不过是勤学又有几分天赋罢了。”城外树木光秃秃的,也没什么遮挡物,太子戴着皮毛手套都能感觉到北风凛冽,“何时开始?”
几个人见同伴跟大将军的儿子聊起来好奇他们聊什么,走过来听到“卫伉”的话:“人到齐了就开始。”
小太子这边六人,昭平君有两个随从,刘彻安排了六位出身世家的侍卫,而除了他们还有十几人:“还有人?这么多怎么跑?”
组织这场比赛的几人也没有料到这么多人。原先准备的起跑路线是不能用了。好在城门外宽敞,其中一人道:“从这里开始。”
入城的马路宽五十丈,可供百人并驾齐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