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世界看见胖达曼,整张脸都会扭曲)。这可以作为他们进入了游戏世界的证明。可一个昏迷的人做不出表情,要怎么判断他是否已经进入游戏了呢?
吉恩和黛西只能等待。
啊,好刺眼。
一个莫名的念头跳进他的脑海中。
奇怪,他应该躺在医院里,等待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流失才对。他能听见的应该只有机器的滴滴响声。可为什么耳畔响起的却是鸟鸣和风吟?为什么他听见了微风拂过草叶时的沙沙响声?为什么他闻到了植物与泥土的芬芳,还有随风而来的若有似无的炊烟味道?
他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草叶的汁水染绿了他的手指。太阳高挂在头顶,热辣的光芒咬得他皮肤发痛。
这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医生护士呢?他的孙子和孙女呢?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惊讶地发现皱纹和老人斑都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年轻人的手:皮肤光洁紧绷,被太阳晒得黝黑,指腹和手掌有常年劳作磨出的老茧。
他返老还童了吗?还是说,一切都只是他的一个梦?女神因为垂怜他,所以在他死前赐下了这么一个美梦?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冒起了一缕炊烟。于是他试着往那个方向走去。
步伐格外轻盈。他都快忘记用自己的双脚在大地上飞奔是什么感觉了。曾几何时,他可以翻山越岭,一夜奔行十几里路去见他的心上人也不觉得累。可是随着年岁增长和疾病增多,就连最简单的走路都变得吃力了。
他穿过麦田,终于见到了那座冒着炊烟的小屋。
它和他的家一模一样。
同样的点缀着野花的草皮屋顶,同样的圆木栅栏和台阶,同样的鹅卵石小路,就连门上的木头节疤都和记忆中别无二致。
他感到无法呼吸。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促使他推门而入。
这是一栋普通的乡村小屋,可它又有些地方是那么的不普通。躺椅上空悬着两根毛线针,正自动织着毛衣。一根扫帚跳着舞打扫地上的灰尘。厨房里,一把菜刀正懒洋洋地切着菜,切好的菜会自行飞入冒着热气的大锅中。
就像屋子的女主人还活着一样。
他冲进每一个房间寻找她的身影。卧室里没有,婴儿房里也没有。最后他冲进后花园,终于在明亮的阳光中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看上去那么年轻,就像他们刚结婚时那样。她穿着普通农妇的服装,头发盘在脑后,系着一条围裙,正挥舞着一根接骨木魔杖。
她像一个高明的指挥,乐队所有成员都要按她的意思行事,只不过她的乐队里没有一个人类,只有一大堆农具。
一把铲子在她的指挥下沿着篱笆挖出一排深浅一致的坑。然后一群根部带着泥土的鲜花挨个转着圈儿蹦跶进坑里,用小叶子将自己的根埋好,宛如整理舞裙的优雅芭蕾舞者。
“琳达!”
他发出破碎的吼叫,冲上去一把抱住她。
琳达眨了眨眼,有些迷糊地问:“哎呀你不要碰我,我身上全都是泥巴!”
他可不顾那么多。他宁愿琳达把所有的泥巴都蹭到他身上,也不愿她离开。
“你怎么了呀亲爱的?”琳达拍拍他的后背,“你不是去村头帮人扎篱笆了吗?难道不顺利吗?”
“哦,对,扎篱笆……”他模糊地回想起来,自己年轻时候似乎的确经常帮人做这件事。
他露出笑容,用力握住琳达的手。“没有不顺利。我只是想你了。”
琳达嗔怪地推了他一把。“你好肉麻!你今天真的好怪哦!”
虽然她这么说,可脸上还是泛起红晕,显然那些话很是受用。
“我煮了你喜欢的鳟鱼汤,来吃饭吧!”
她挥了挥魔杖,两个人的衣服便焕然一新了。她摘下围裙,拉着他的手走回屋子。
鳟鱼汤是她的拿手好菜,村里的妇女都眼巴巴地盼着她那天大发慈悲地公开食谱。如果往汤里加上一滴她秘制的魔法调料,那味道绝对鲜美到连女王都会闻着味儿找过来。
不过在他看来,即使不加魔法调料,鳟鱼汤也已经足够美味了。
他们喝着汤,吃着新鲜的面包。她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一天的琐事:谁家丢了羊,谁家闹了老鼠,谁家的马儿摔断了腿,谁家的田里丢了瓜……
以前他觉得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从没认真听过。可今天他听得格外认真,认真到连琳达都觉得奇怪了。
“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呀!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不敢跟我说?”她眨巴着眼睛。
“绝对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说话的样子好美。”他说。
她的脸更红了,像夕阳用笔为她染了色。“你认真的样子也好英俊。今后就更加仔细地听我说话吧。”她笑嘻嘻地说。
啊,这样的日子不论过多久他都愿意。
他想起了他们初遇的那一天。当时他还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