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帝山被攻破之后,南方一连下了数天的大雨。
就像是天也在为这场大屠杀而感到悲伤。
并没有多少人投降,当三苗将阳帝山攻破之后,将他们的图腾粉碎之后,才发现,原来他们早就把老幼都迁走,一部分的战士护送撤退,而剩下的人都在这里作战。
他们本就没有想过投降。
蚩杜受伤了,伤的比较严重。
阳帝山是某位失去姓名与帝号的古帝所停留过的地方,现在的世人称它为“阳帝”,这位帝君究竟是什么时代的人物已经不可考证,但是蚩杜能够确定的一点,他如果还活着,那么三苗肯定要损失惨重。
但不会失败,不过会失去东进的力量。
当人雄都被杀死之后,其实便没有继续冲击的最高战力了,行军打仗之中,一位既会带兵又能冲锋的猛将,对于一批军队所起到的士气加持,是十分巨大的。
很多时候,打仗就是在打士气。
大雨将山野阻塞,溪水汇聚,三苗暂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也正好需要休整一些时日。
对于蚩杜他们来说,大夏迎来了闷热且潮湿的时期,这意味着大秋已经将至。
家乡的杜梨树,已经凋谢了。
帝陶唐六十七年了。
“蚩杜兄弟,多谢你了!”
涉健氏的族长脸上涂着草药浆,跛着脚,身上用兽皮和烂麻进行了简单的捆绑,包扎这种行为早在很久以前就出现,但是包扎不意味着和“绷带”画等号。
在古老的时代,包扎之后迎来的,很可能是部分区域的坏死,具体原因自然是不通风,细菌滋生,血液不流畅,等一系列问题。
蚩杜之前在阳帝山遗泽出现的时候,为了保护他硬抗了好几下阳帝的冲击,七窍流血,且手臂都扭曲,几乎折断。
涉健氏族长是真心过来感谢,对于救了自己性命的人,上古先民一向都视为大恩,必要以性命来偿还的那种。
“我们死了多少人?”
蚩杜询问涉健氏族长,而涉健氏族长叹了口气:“死的挺多,如果不是最后的古帝遗泽,我们不可能死这么多人,阳帝山的无演部,战力其实远不如暴山与真陵,不过他们用的兵器比较厉害,难对付。”
涉健族长把一根铁箭放到蚩杜的身前。
“我们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中原也没有用过,但是我当时听兄弟讲,兄弟似乎以前在中原看过?”
“难道中原当年,天帝攻伐我们的时候,还有所保留吗?”
蚩杜道:“这是玄石,中原是这么称呼的,因为不好开采与冶炼,只有部分的火巫才能进行加工制造成兵器的话,是很坚固的东西。”
“九黎以前,有这种兵器。”
涉健氏族长顿时一惊,随后便是大喜。
“那!我们要是有了这种兵器,那攻取南方,抵达江淮,岂不是易如反掌?”
蚩杜道:“说了吗,不能大规模的冶造,这种东西,比起铜要坚固的多啊,必须要火巫师昼夜不停的进行炙烤,玄石如果能大规模装备,中原早就用了。”
“一两把这种兵器,没有大用处。”
涉健氏族长大笑一声:“没事!我们不是有毕方吗!赤龙氏族长,也会用火啊!啊先把几个大首领的兵器,打造成这种玄石兵,总之先给一部分人用!”
“那时间呢,向南方进攻的时间,又要拖延了。”
“到秋天的末,到冬天的中央,今年肯定能攻下南方的!兄弟,你放心!”
蚩杜忽然这信心满满的涉健氏族长道:“我们从洞庭出来的时候,还有将近二十万人,这一路上厮杀过来,现在只有十万出头,而现在又经历了一场大战,你说死了很多人,死了多少?”
“有没有一万两万?”
“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三苗的计算是所有的人口,阳帝山留下来战斗的也不过就是四五万人。
“一万六千。”
涉健氏族长道:“没事,我们人手还是在十万之上,兄弟你担心什么呢!”
蚩杜道:“如果如果三苗这一次失败了,没有冲到江淮的原野,而是被南方挡住,被中原的援军所镇压下来”
“那我们退无可退,又要何去何从呢?”
一路后撤,但是来时的一切资源都已经被毁灭殆尽,回去,回到哪里去?
神山已经荡然无存,难到还要回到洞庭湖吗?但是那已经太远了,离这里实在太远了。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们会失败?”
涉健氏族长顿时失笑:“兄弟,你想太多了!中原必须要进行来年的大春耕,我们如果在冬季进行冲击战,他们只有六旬左右的时间可以和我们耗,不然他们来年就吃不上东西,而我们,抢就行了!”
蚩杜则是暗暗叹了口气。
他真的很累了,前面还有数重高山在阻挡,而这种玄石,居然能被配备在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