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它蓬松的羽毛里落了下来。
失去了价值的灵魂被空潋随意放在了蒲团上,他打开迷你竹筒,倒出里面的字条,上面就只有五个字——
须臾峰,速来。
见风休止好奇,他把字条递了过去。
“是掌门要见您?”风休止抿了抿嘴唇,很是担忧地问道:“是为了弟子的事吗?”
他有些埋怨憎恨自己,如果不是他轻易遭了别人的道,暴露了身份,他的师尊也不会因为要保他而落得如今这般境界。
他的师尊……本是受人敬仰的化神真君啊。
空潋一眼就看出自家爱人心里又在胡思乱想了,他无奈地笑了笑,一手去拎那快要口吐白沫的灵鸽,一手轻轻地点了点爱人兼徒弟蹙起来的眉心,道:“莫担忧,为师自有数。”
眉心处微凉的触感叫风休止红了耳尖,在银发真君面前,他似乎很容易害羞。纵使这些时日和师尊朝夕相处,他还是抵挡不住师尊的一颦一笑,全身心都被这个人吸引了去,不可自拔也不想自拔。
时日一长,本就聪慧的风休止自然已经明了自己对师尊究竟是何种感情。
他一面惶恐,一面沉沦,心中情绪复杂万千,连着好几夜都没能合眼。
分明在前一晚,他还在心里大声斥责自己畜生不如,怎可有如此欺师灭祖的大胆邪念?结果第二天一见到对自己露出淡淡微笑的银发真君,他那心中的正论伦理就顿时哑了声,脑子里只有这个人的身影,耳边是自己快如擂鼓的心跳声。
风休止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狂乱增长的情意,他恐惧过,挣扎过,压制过,但都徒劳无功。那从前能叫他迅速平复心绪的清心咒更是半点作用不起,相反,他的心更乱了。
如此反复,如此折磨。
他放弃了,怀揣着惶恐与忐忑,等待着发现他情意的师尊宣判。
但银发真君没有发现,他以为他是在为了修炼之事夜不能寐,不仅摸了摸他的头,还温声细语地安慰他。
风休止垂下眼帘,心中唾弃自己的卑劣,又忍不住地想:就这样隐瞒下去,隐瞒到师尊发现的那一天为止,那时就算是死了……他也甘之如饴。
问空潋究竟发现了没有?
他当然发现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地点也不对。
原主对天明仙宗是有感情的,他不能暴露原主狐妖的身份,也不能在天明仙宗才出了一个半妖首席的情况,又给人家添上一个妖族顶梁柱。
他会跟着爱人一起走,但不是用飞寻真君的身份,而是用万山狐初缇的名义。
说白了,就是开马甲。
马甲留在天明仙宗继续承担飞寻真君的责任,本体以万山狐初缇的身份带着风休止前往妖市,开始称霸一方进军妖王的剧本。
等离开了天明仙宗,就是他们两个甜甜蜜蜜谈恋爱的时间了。
……
谈恋爱之前,要先解决那个该死的异数。
空潋坐在渡亦真君右下手第三个位置上,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听其他峰主长老就如何解决夺舍之人发表各自的意见,提出谁也不服谁的办法。
也不是谁也不服谁,应该是前一个说完,后一个觉得前一个的办法有漏洞,于是在这基础上提出一个新的办法。然后下一个又觉得这一个提出的新办法同样有漏洞,于是也跟着提出一个更新的办法。
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看谁都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