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摊子国务还等着皇帝亲自定论。
再说危险,天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皇帝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但凡有点野心,那不篡个位都仿佛对不起自个儿来这世上走一遭。吃个饭都胆战心惊,一旦试毒的小太监当场凉凉,他这一顿饭就算是吃不成了,连着接下来的好几顿饭都别想吃得舒坦。
皇帝勤勉,那是明君,那是国之大幸。不勤勉,就想搞点别的娱乐项目,底下那一帮悍不畏死的言官可不是吃干饭的。轻,则高声驳论,重,则当场死谏,史书上也要大笔一挥记上两个大字——昏君!
还有那天灾,讲真的,历朝历代,谁还没有个天灾人祸的时候?每每天灾降世,派去赈灾的官员脑袋一热,想来个天高皇帝远,搞出一系列令四海为之震惊的大事,皇帝首当其冲就成了最大的背锅侠。他不仅要把胆敢阴奉阳违的官员揪出来宰了以儆效尤,还要下罪己诏,不管自己是否真的德行有亏做了错事,这会儿也都是他的锅了。
最后说不自由,皇宫再怎么威严恢宏,那也就只有这么大的地儿,勤快点儿,十几天也就摸透了。仰起头,在哪里看都是四四方方的天,初时还会觉得新鲜,看久了自然会厌烦。而皇帝轻易又不能出宫,出宫还问偷偷摸摸,问就是怕被刺客捅了。日日待在同一个地方,不断重复着前任皇帝的生活,长此以往,说不定心理上都会憋出病来。
空潋越想越觉得不行,他的小爱人多么的天真活泼,怎么能够被这座死气沉沉的皇宫束缚压抑呢?
于是整场早朝,位居所有朝臣之首,坐在皇帝下手的信王眉头紧锁,一副天要塌了的沉重模样。
邵瀛早早地学会了一心二用,他分出三分注意力给正在侃侃而谈的新礼部尚书,余下的七分注意力全都在信王身上。
信王在想什么?
邵瀛只是看着,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忧心了起来。
是贺东南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才尝到一点甜头的邵瀛实在不想放他远去贺东南,他抿了抿嘴唇,思考着要是信王真的是为了此事忧心,那他应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拒绝才好?或者,他该怎么能给信王一个让他留下的答复?
说起来,朝中还有比信王更加英勇的武将吗?
年轻的皇帝扫视大殿,随后颇为失望地皱了皱眉,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信王。
武将没有,文臣也没有。
都是废物!
累死累活也够不上信王那般标准的朝臣们:……
这大概就是双标吧。
齐王在王府里躺尸了,礼部不能没有尚书,空潋直接卸了他的职,选了一个各方面都比齐王更合适的人做礼部的尚书。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坚定的皇党。
礼部尚书上奏的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是一个月后的太后寿诞。
但大家都知道,太后的弟弟刚被砍了头,极度哀伤悲痛之下久病不愈,听风声,不养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了的。这个时候办寿诞,往好了说,是冲喜,往不好了说,那就是冲撞。
别说什么这是太后自己的寿诞,应该没有冲撞一说,前朝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但凡这事没办好,礼部尚书才戴上的乌纱帽就得被摘了。
太后寿诞?
邵瀛在心中嗤笑一声,很想说这寿诞不办也罢,但又想到那是他的生母,免不得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便只得面无表情地道:“太后病重,宫中宜静,不宜喧闹,寿诞之事一概从简。”
礼部尚书松了一口气,俯身拜下:“臣遵旨!”
接下来又是陆续几件国事,全都由邵瀛自己做主处理了。
无论是坐于帝王下手的信王,还是闭目养神的邹相,他们都没有出言插手的意思,仿佛已经放心地将全部政权交还给了这位才满十六岁的皇帝。
上头余y an数两位大佬不发话,谁有这个胆子跳出来质疑?
上一个敢伸手的人已经在王府里躺尸了,据说生不如死,若是落得那样的下场,还不如死了算了。
空潋全然不知道这些勉强算是同僚的朝臣在背后编排自己,下了朝,他先是随大流出宫回府,然后在马车上计划起了该怎么把自己的小爱人拐出宫去玩。
再一次和心上人所思所想南辕北辙的邵瀛一头雾水外加幽怨不舍地看着信王出宫的背影,那不高兴的模样看得孙治恨不得把头低到青石砖的缝里去。
能在宫里混上十几二十年的都是人精,孙治更是人精中的人精,这么些时日下来,他天天在御前伺候着,哪里还能看不出陛下对信王是什么心思?
这心思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加上空潋本人委实能装,看破却坚决不能说破的孙治汗如雨下,心中感叹先帝选中信王这一步到了陛下这儿竟是走歪了。
邵瀛也知道孙治看出了他对信王的心思,但念及从前种种,他默许了孙治的知情,因为他需要一个识趣的人。
回到王府的空潋这才想起了府上还有一个彭竺柠。
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