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可行的那种?安廷侯父子到底为我臣子,我不能看着他们去死。”
如果要让他的阿樗亲自去就算了,他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空潋好笑地睨了他一眼:“放心,吾不会让他们死的。”
他晃了晃手中编好的璎珞,又拿起玉饰以灵力雕刻符文,“那个谭若颖恶心到吾了,吾要她永恒地坠入恐惧的深渊,死不了也逃不得。”
空潋毫不掩饰自己的残忍和冷漠,这是他的爱人,他也只在他的爱人面前展示出真正的自己。
纪明昼早在见到空潋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了山灵之主的内里究竟是什么颜色。
残忍?冷漠?那又如何?他爱的就是这个残忍冷漠的灵魂。
是的,灵魂,他们就合该是一对,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头一次从空潋嘴里听到“恶心”这个词,纪明昼有些好奇地问:“那妖女哪里恶心到阿樗了?我去给你出气。”
年轻的帝王虽然已经没了当初孤注一掷要将山灵之主囚禁在身边的想法了,但是为了能够更加长久地陪着心上神,他每日的修炼也从未落下。再加上空潋在旁边指导他修炼更加正统的修炼之法,即使有天道的压制束缚,他的修为也蹭蹭涨到了金丹期。
没有天道降下天雷,纪明昼的金丹得不到承认,故而得加上一个伪字。但即便是伪金丹,他也足足多了三百年的寿数,这也让他明白了以前的那些皇帝为什么越到晚年,就越痴迷于寻仙问道。
长生啊,这是一个多么具有诱惑力的词汇。
纪明昼也想长生,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够永远陪伴在他长生的阿樗身侧。
他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在自己死后,他深爱的阿樗身边会站着另一个人。光是这样想想,他就几欲发狂。
空潋用一句话终止了他深埋于心底,不想让自己知晓的忧心:“吾为你而来,没有你,吾还要长生做什么?”
——阿樗是为我来的。
纪明昼彻底心安了。
回到现下,听到爱人问自己为什么恶心谭若颖,空潋皱起了青山远黛般的眉,吐出的每个字里都饱含浓浓的杀意:“她觊觎你,她该死!”
纪明昼一时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脸绿了。
最后,他将气呼呼的神祇拥进怀里,轻声哄着,直到他的心上神脸上重新绽放出令他目眩神迷的笑容。
……
苦思冥想了近两个月,各家寺庙道馆都去求过的裘妗妗决定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找不到其他办法,她可以豁出性命去求宫中的神仙。但在她去求那位神仙之前,她必须要去见上钲哥哥一面。
然而,如今的安廷侯府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让她随意进入的安廷侯府了,琴姨(安廷侯夫人)连门都不让她进。每每她去,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痛,嘴上说着怕过了病气给公主,实际上就是不让她进门!
裘妗妗焦躁不已,连当初极力反对的琴姨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她的钲哥哥更早地遇到了那个妖女,现在的情况只会比琴姨更加严重。
不能再等下去了!
裘妗妗立刻叫来下人,让他们火速去打听安廷侯世子近来都在哪里出入,打听的时候要小心,切记不要被安廷侯府的人发现。
而下人打听回来的消息让她眼前一黑。
她的钲哥哥,竟……竟日日往那烟花之地跑!
裘妗妗捂着心口,跌坐在太师椅上,耳边响起的,是父母的怒骂声。
不……
不会的……
钲哥哥不是这种人!
她深深呼吸一次,握住太师椅扶手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即使心口在一抽一抽的疼,她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可能的,她的钲哥哥生平最反感的就是烟花巷柳之所。从前还在巡城司担职时,他连巡逻都不会走到那里去,非要去那里巡逻的时候也都是要和同僚交换的。
所以不可能,钲哥哥绝对不会像别人说的那样,是去那里寻欢作乐的。
她要去见他!
她要亲眼见到他!
入夜,裘妗妗换上男装,在侍女们的掩护下翻出了围墙,低着头快步往京都最热闹的花街走去。
她很幸运,没走多久,就看见了提着钱袋熟门熟路进入一家南风馆的吴钲。
裘妗妗咬着下唇,在南风馆外踌躇良久,还是没有勇气冲进去找人。她既相信着吴钲,又害怕自己冲进去会看到一些让她心痛如绞的画面,谁也不知道那个妖女究竟对她的钲哥哥做了什么。
万一……
万一……
裘妗妗抬起袖子抹去眼泪,悄悄地躲进了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她不敢进去,但是她可以等,她可以一直等。
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裘妗妗等麻了腿,才把吴钲等到。
吴钲是一个人出来的,不知怎的,裘妗妗莫名觉得她的钲哥哥很是颓丧,以往意气风发的眼眸里没有一点光彩,像是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