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这世间的俗物都配不上他的阿樗。
纪明昼:……
那他自己呢?
他也是俗人,他真的配得上阿樗吗?
“当然配得上。”空潋伸手捏住他的脸颊, 轻轻扯了扯, “配得上还是配不上,吾说了才算,别胡思乱想,吾感觉得到。”
以山神樗的真名为引建立起来的联系,就像是让他们互通了心灵一样, 可以感知到彼此的想法和心情, 但是碍于山神樗的第二面对常规生命非常的不友好, 空潋用精神力在爱人的意识海外围筑起了高高的城墙,以此抵御山神樗第二面无意识的群攻污染。
说着,他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鼻梁,“好了,快带吾去看看,吾超期待的!”
纪明昼握紧空潋的手,也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了,他最不该去质疑的就是彼此之间的感情。
论起双标,纪明昼和空潋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随着空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纪明昼进门前眼中的挑剔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心上神觉得满意,他便龙心大悦:“刘通,御工坊有功,赏!”
刘通躬身应诺,陛下说赏,自然是重赏。同时,他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与帝王同行的青衣公子在陛下心中是何等地位。
占有欲极强的年轻帝王不允许随行宫人抬头窥视山灵之主,如果不是杂物粗使需要,他甚至一个宫人都不想带。
从今天起,纪明昼就搬到韶云殿和空潋一起住了,政务奏折全部搬过来,他一刻都不想离开他的阿樗。
空潋也发现了,自家爱人黏人的程度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魂碎片逐渐融合的原因。这才第三个世界,这要是越往后,他的爱人是不是就要和他二十四小时一刻也不分开地黏在一起了?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是……是不是自己想过头了?
空潋看了看和他一起坐在软榻上一边纳凉,一边批改奏折的纪明昼,在心里默数六个数,然后熟练地伸手摸了摸爱人凑来过要贴贴的脑袋。
半个时辰,贴贴十几次。
黏人吗?
空潋觉得还好,他仔细想了想,大概率是因为他的爱人觉得他们在第一个世界里定下的灵魂契约不够牢固,所以他在潜意识里还是感到不安。
第二个世界里的柳境,以及现在这个世界的纪明昼,他们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人,所以他们所采取的措施是差不多的,那就是黏着他贴贴。
足够的亲密的身体接触的确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填补这种不安,而山神樗的诡异联系则更像是一剂猛药,让他的爱人短时间内进入了亢奋状态。这样的亢奋状态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消失的,与此同时,两人间的第二重联系也会最大程度地填补爱人的不安。
问题不大,所以空潋不是很担心,他唯一有点烦恼的是他现在才意识到一个新的、之前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他的爱人,是不是有些偏执性在身上的?
他以前没有注意到,偶尔隐约意识到了,也觉得是自己想太多。难道是因为他的爱人在之前还在小心试探中,现在察觉到他不会离开他,所以就逐渐显露出来了吗?
空潋沉思了一会儿,决定这个世界结束后回去问问途安。
八卦这种东西,总是带着一点真相在里面的。
……
六月中旬,秘密前往天灾频发之地暗访调查的人陆续回来了,无一例外,他们的三观都在这一行中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圣人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
世人虽敬畏天地鬼神,但真正相信这些的没有多少。更何况如今天灾不断,人如浮萍,活着尚且不易,哪里还有空余去寻仙避鬼?
陛下初始交予他们法器之时,身为帝王亲信的他们是不信这个的,甚至觉得陛下其实另有他意,更在前行途中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他们就被打脸了。
那是真的法器啊!
真的有妖邪魑魅霍乱人间啊!
亲眼见证了原本不起眼的法器突然明光大湛,咻地一声飞射而去,几息间便将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妖邪当场诛杀的众位帝王亲信不禁目瞪口呆。一会儿看看再度飞回锦盒中的,重新变回晦色蒙尘状的法器,一会儿看看那狰狞怪物消失的地方,浑然不觉身处人间。
待他们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和他们一样目睹了法器瞬息间击杀妖邪的百姓们已经把消息传开了。
此时,众位帝王亲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陛下,微臣有罪!
不信陛下所言,大不敬啊!
等到他们重塑皲裂的三观,处理好当地遗留事件,颤颤巍巍准备回京上报的时候,“京都有神仙”“陛下诚心祷告上苍,神仙感念下凡除妖”之类的消息已然传遍了大江南北,在天灾中已有颓势的民心重新稳定了下来。
当各地灾民发现之前接连不断怎么也止不住的洪水干旱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