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原股东杨东先生已经将股权全数转让给虞幼真女士。”
话音一落,满座哗然,众人面面相觑。
虞仁震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那样,杨东的意思……难道不是他把股权转让给温恂之了吗?他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虞修齐的面色阴沉。
台下有股东看看坐在前面的虞修齐,他分明记得昨天虞修齐给他打电话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举手示意,直接提出问题。
“您确定是转让给虞小姐吗?我之前怎么听说是转让给温先生的?”
秘书笑着问了一个辛辣的问题:“请问您是听谁说的?”
那股东支支吾吾的,不说是谁,只说是听到的消息,他也不知真假。
秘书先生便道:“没有这样的事。杨东先生递交的股权转让协议上写的收购方确实是虞幼真小姐。请您以股东大会上的消息为准。”
那位股东吃了挂落,面色胀红,他讪笑一声,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股东先生收回目光,发觉坐在他对面的温恂之正在看他。
这位温先生面白如玉,修眉俊目,瞧着斯文且儒雅,但只要听过他过往的事迹,无人会不胆寒。股东颤颤巍巍地,对他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温恂之对他微微一点头,漠然挪开了眼。
因为股权是转让给公司原有股东的,因此不必再经过股权大会表决通过。
按照会议流程,后续的环节进行得异常顺利,变更公司章程,调整股权股东的结构比例。杨东将股权转让给虞幼真后,虞家二房所持的股权占比高达583,也就是说她们对公司的任何决策都具有绝对的决定权。
一切尘埃落定。
会议室静默片刻后响起掌声,竟是那位温先生率先带头鼓掌,他面含笑意地看向身侧的虞幼真。
“恭喜幼真。”
众人这才发现,这位出席时向来只坐在首座的温家掌权人,今日竟然甘为人下,坐在虞幼真的下方,他的手甚至还搭到了她的椅背上,是一种绝对回护的姿态。也是这时,大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刚才进门时,这位温先生似乎是揽着她的腰的。
这样亲近的接触……虞老爷子向来是最疼虞幼真这个孙女的,以前有人曾想过让家中优秀的小辈要和虞幼真联姻,被虞老爷子婉拒了。
可今日就在虞老爷子的眼底,这位温先生这样靠近他最宝贝的小孙女,虞老爷子竟然连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难道……?
股东们敏锐地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他们惊疑不定地看向上边的虞老爷子。
很快,他们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虞老爷子清了清嗓子,等所有人都看向他之后,他握住虞幼真的手,慢慢说道:“今天在这里还想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我的宝贝幼真,大家也是看着长大的,以前她不沾手公司的事务是因为她还小,我不舍得她受累,但是以后就不一样了。”
虞老爷子的声音苍老低哑,却掩盖不住语气里的欣慰和喜悦,他说:“古人都说先成家后立业,我的幼真和我看着长大的孩子结婚了。我的孙女婿,温恂之,在座各位应该想必都认识吧?今天我让恂之来这儿,也是想请在座诸位瞧瞧我这孙女婿,是不是有才又够靓仔?”
此话一出,虞修齐和虞仁震两人顿时脸色大变,变得非常难看——虞幼真是到底什么时候跟温恂之结婚的,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
虞老爷子锐利的视线扫过在座所有人,道:“结婚以后呢,幼真她也会慢慢参与到公司的决策中来。”他盯着虞修齐看了半晌,若有所指地半开玩笑道:
“到时候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不许倚老卖老,欺负我的幼真和恂之。”
虞幼真明白爷爷这是在给她铺路,她静静听着爷爷的这番话,眼眶微微泛红。她的眼皮薄且白,一点点潮红都特别明显。
温恂之在旁注意到,伸手盖在她另一只手上,她抬起眼,愣愣地看他,看到他侧脸优美的折线和利落的下颌线。他的手指在她手背轻轻拍了几下,像是无声的安抚。
他对着其他人淡声道:“在座的多是我和幼真的长辈,又怎么会为难我们?”他话音微顿,这才含笑看向她,说:
“不日幼真和我将会举办婚礼,届时还请诸位长辈拨冗参加。”
……
会议结束后,股东们陆陆续续都走了。虞仁震撑着桌子想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浑身无力。
这一切发生得都太快,快得让他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他现在一闭上眼,就是刚才散会时父亲望过来的眼神,十分失望,万分恼怒。
他怎么也忘不掉那个眼神,也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的。
杨东不是说他招惹的是温恂之吗?怎么最后转让股权却是转给了虞幼真?
他这小堂妹又是什么时候搭上温恂之,并和他结婚的?虞家并没有分房而居,怎么二房有动向却没能第一时间被他们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