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余怀生简单粗暴。
虽然北京和福建教育环境有所不同,但高三的压力肯定是一致的,余怀生看着作文头都大了,数理几乎满分,语文的阅读理解和作文让他的总分水平大打折扣。
总结一句就是,出题人朝东,他朝西,还回答的十分认真,字迹工整。
正琢磨着,窗外熟悉的沙石敲击声响起,余怀生拿出纸堵住耳朵,那人投的十分精准,透过缝儿丢了进来。
余怀生推开窗道:“你今天!”
话没说出口,一架纸飞机又飞进了窗内。
-把窗户打开。
纸张的另一面写着:看天空。
余怀生向外伸出头,今晚鼓浪屿的月亮很圆,明明离满月还有两天的时间,被雨洗刷之后格外皎洁,照映在他被海风轻吹起的发丝。
纸飞机又飞了进来,余怀生捡起打开。
-月亮上有字儿。
他翻过另一面,歪歪扭扭写着,正如这句话一样拧巴。
-是余怀生要原谅吴佟。
余怀生嗤笑出声,看着趴在床边的吴佟,他撕下一页纸写下。
-不行啊,你得多磨我一下。
纸飞机飞了出去。
吴佟拆开,看着上面的字,眼中笑意渐深。
他又翻开背面。
-看什么?笨蛋。
……
余怀生把窗户关上一半,他能听见吴佟又在练琴,但是没有唱,只是单纯的跟着乐谱弹奏。
落叶顺着风飘进他的窗台,是微微发黄的梧桐叶,余怀生用纸巾把上面的雨渍擦干。
隔着一点缝隙看着吴佟练琴的背影,微微弯着的背,有些落寞。
于是余怀生想了想,一字一句,十分认真的在树叶上写下。
-希望吴佟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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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祸端
余怀生才到教室时,小卷毛突然凑了上来,双眼放光,捧着他的双肩低声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他愣了愣。
“片啊!”小卷毛声音拔高,后排不少人转过身打量。
“还还行。”余怀生坐到座位上,下意识的向后转,吴佟似乎今天请假了。
“那就行,我王文涛的品味,无!人!能!敌!”
王文涛拿出一副誓要在高三这一学年靠卖片致富的架势,漫不经心的接着道:“吴佟没来啊?那又要遭殃咯。”
“什么意思?”余怀生问。
“你一会就等着看好戏吧。”王文涛说完就转回去了。
秦疆对于吴佟的无故缺席并不意外,甚至提都没有提起,班里少了这么一个大活人,无人问起,无人在意。
余怀生被秦疆叫去办公室帮忙阅卷,当他回到教室时,吴佟的书散落一地,桌子板凳东倒西歪,完好的教材书被撕扯开来。
他走上前,桌上的涂鸦刻字比之前要多出一倍。
“赎罪!”
“那个女孩能和你一样上学吗?”
“退学!”
“你和你爹一样恶心!”
“滚出二中!□□犯一家人!”
余怀生的手忍不住的发颤,难怪吴佟的处境如此怪异。
路过时低声地咒骂,刻意的踹上吴佟的背包,聚成一团时肆意嘲弄。
吴佟在时,将他视为空气,无形逼入边缘。
而在他不在的这一天,他们奋然挥舞着正义的旗帜,用刻刀颜料发泄着情绪。
他们求同,求大势所趋,求正义所向,于是将矛头指向了吴佟。
“谁刻的?”余怀生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室。
无人回应。
余怀生将吴佟的课桌与自己调换。
后排的两个刺头径直走上前,道:“不合群是吧?搞什么特立独行?”
“装什么圣母呢?”另一个人踹上桌腿。
余怀生嗤笑一声:“一起孤立一个人还成你们的潮流了?”
“他爹是□□犯!”
“老子心术不正,小的能正到哪儿去?”他吊儿郎当的嘲弄,不少人跟着一起笑。
“你们专趁着他不在,才敢这样是怕被吴佟打吗?”
余怀生放下手中的笔,他拿起一本词典接着道:“他今天不在,那就我来。”
砰——一声重响,余怀生将词典重重拍上为首的那人头上,又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他蹲在地上捂着额角,手颤颤巍巍的指向与余怀生,喊叫着:“陈明阳,给我打他!”
王文涛扶起他,充当和事佬,又把陈明阳拦下,道:“石龙,别和他计较了,一会秦”
一人哪能拦得住俩,班里看戏居多,没一个上来劝架。
陈明阳冲上去把余怀生架着紧贴墙角,死死扼住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