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对哥哥姐姐也不知不觉间站在了走廊里看戏,常晚看着眼前这几个人,都好似变成了面目狰狞的鬼,让他无法喘息。
常晚只能沉声再说一遍“我说了,我没拿。”
“证据呢?”常岂咄咄逼问。
常晚只觉得可笑,他们早已料定他拿不出证据,也早就想把罪名安在他身上,这时候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以前常晚或许还对这个父亲抱有期待和希望,幻想他有一天能认识到自己也是他的儿子。
但醒悟来得就是如此突然又平常,常晚眼神忽然变得凌冽,逼近常岂“那你们的证据呢?”
常岂被他问得一噎,再对上他那双和温婉很像的眼神,愤怒和惊慌交织,抬手就要打人。
就在这时,楼下的门铃响了,常岂的手顿在半空中,转头让林舒禾去开门。
常晚趁机向后推开,他可没想被常岂打,这人从下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加起来都能定虐待儿童的罪名了,不过常晚从三岁起,母亲离开,继母带着两个孩子进门时,就明白自己成了这个家的外人,从那时起他就很机敏地开始保护自己。
小时候常岂赢得要多些,常晚至多不过在他手臂上留下些牙印。
长大后就不一样了,常晚可以和他对打,虽也会受伤,但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两人僵持间,林舒禾带进来一个人,看见康宥时,常家人皆是一愣,常晚更是惊讶,从没想过康宥会出现在他家里。
康宥是在起床喝水时,从窗户外瞧见常家一行人回来的。
因为昨晚喝醉的小刺猬对他吐露了些许秘密,他莫名不太想让常晚再和这一家人接触,想了想还是匆匆洗漱完换完衣服过来了。
常岂见到康宥一脸惊喜,仿佛这才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常晚知道,常岂巴不得有个康宥这样优秀的儿子,当然这也是很多家长都希望的事情。
毕竟在长辈面前,康宥优秀、礼貌又懂事,若是孩子可供选择,他无疑是最抢手的那个。
但常岂也并非是纯粹的喜欢康宥,他更喜欢的是康家这棵大树。
无奈康家夫妻两常年在外,他就是想结实都找不到机会,康家的小少爷又整天忙忙碌碌,身边跟着保镖和司机,更是让他连送礼都送不到对方手上。
现在这棵大树却长了脚自己跑到他们家来了,常岂立刻变脸,换上一副堆出褶子的笑,用那虚伪到让人想吐的慈和嗓音问“宥宥来我们家是有什么事儿吗?”
常晚敏锐地捕捉到康宥嘴角抽动了一下,差点没憋住笑,侧头假装看向窗外。
就连家里人都没用叠词叫过他,康宥心里隔音极了,衣服遮挡下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他还是忍住恶心,摆出谦和的笑“常叔,我是来找晚晚的,我们约好今天出去玩。”
康宥在叫“晚晚”两个字时,有意无意瞟了常晚一眼,别以为他刚刚没看见小刺猬在憋笑。
常晚果然瞪圆了眼睛,一副要炸毛的样子,却碍于现在的气氛不合适只能作罢。
常岂没发现他们眉来眼去,这声“常叔”把他叫得通体舒畅,能得康家小少爷叫一声叔儿,那橄榄枝还会远吗?
就连这个看不顺眼的儿子,也在这时变成了宝贝疙瘩。
“叔叔还不知道你和常晚晚关系这么好呢?”常岂试探着问,还换了对常晚的称呼。
常晚脸色一沉,和被康宥叫时的羞愤不一样,这次是纯恶心。
康宥还是那副连弧度都仿佛计算好的精准笑容“前段时间班上换座位,我们变成同桌,也就熟悉起来了。”
常岂恍然大悟,冲他点点头,“那你们玩去吧,玩去。”
闻言,康宥看了常晚一眼,示意跟他走,常晚微微撇了下嘴,虽然他也不想跟康宥走,但也比继续待在这里被人污蔑来得好。
见没人拦着他,常晚便拿起手机和书包走了,晚上还要去cb,今天周末cb的人不算太多,康宥定会逮着他写作业。
走到门口,常晚脚步一顿,惊讶他什么时候对于康宥押着他做作业这件事这么熟练了?
离开的两人没瞧见常岂盯着他们的背影,眼神暗涌浮沉,原本想把常晚也送去国外的,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得推迟一下了
一旁的林舒禾有些不满,嗔怪地抱怨“你就这么让他走了?我项链还没找到呢!”
谁知往常都向着她的常岂忽然变了脸色,皱眉斥责“行了,是不是他拿的你自己还不清楚?自己再找找,现在这小子攀上了康家,咱们得对他好点儿。”
林舒禾被骂心中有气,但还是猜到常岂的打算,只要抿下唇沉默着不说话。
常岂看了她一眼,静了一瞬揽上她的肩“好了,不就一条项链,再给你买就是了。”
听见这话,林舒禾开心不少,睨了他一眼“这可是你说的。”
女儿常文文也凑上来,笑着说“我也要!”
儿子常彬也上赶着凑热闹“诶,那可不能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