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忱江耳根子的绯色退下去,全爬到了傅绫罗脸上。
她声音不自禁染上了娇嗔,“你烦死了!狗一阵猫一阵的,摆出打杀人阵仗的是你,装乖卖巧的还是你,我怎么就不能生气了?”
纪忱江不知不觉已经爬到了宽大的椅子上,人抱到了怀里,“是是是,你能生气,那我也是受惊过度,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阿棠再原谅我一回,行不行?”
“那你改吗?”傅绫罗仰头看他,声音倒是还那么温软。
纪忱江垂头看她,眼神也认真许多,“那你呢,改吗?”
傅绫罗突然发现,这人刚才还跪着呢,才多会儿功夫,又这样居高临下看她了。
她尽量冷静问:“所以,我只能等你保护我,不能保护你?”
纪忱江想也不想便回答:“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我,我想象不到没有你,该怎么活下去。”
傅绫罗愣了下,心头蓦地一软,没想到纪忱江会将她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
白嫩的小脸儿已经成了滴粉,美得叫人想要啃上一口,可她越是心里觉得甜蜜,却越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可能两个人实在靠得太近了,而且这人也不老实,他的佩刀硌得她生疼。
扭头看了眼外头,这会儿太阳还大着呢,她不预备再丢一次脸了。
“你先去忙,我饿了,等晚一些我们再说。”傅绫罗抓住他作乱的手,开始瞪人了,“不忙你就出去跪着,别在我面前唱戏,吵得我脑仁儿疼。”
纪忱江见好就收,在深粉色的芙蓉面上偷了几口香,惹得那双狐狸眼儿里情意愈发水润,他眸底也见了笑。
心知大白天要是再胡闹一回,估计跪都哄不好了,这小女娘多要脸面纪忱江是知道的,其实也没想做什么。
他起身将傅绫罗抱到床上,“那你休息会儿。”
到底没忍住咬了咬小巧精致的耳垂,“等晚上回来,咱们再好好论论道理。”
傅绫罗:“……”
京都使节见到纪忱江,非常恭敬,甚至恭敬过头了。
也没端着报丧使节的架子,立刻就跪拜了下去。
“三位皇子令奴代请定江王安好。”
纪忱江大跨步走到上位坐下,“起来吧,皇使求见本王,有何要事?”
那使节不敢起身,只低着头谄媚地笑:“奴到达边南郡时,就听闻定江夫人和林郡守被南疆所俘,不敢耽搁,立刻叫人去查了怎么回事。”
“这一查之下,令奴大为震惊,常御史和周令丞竟然是叫南疆下蛊操控了,得知自己做下天大的错事,愧疚难当,已经自尽于家中,留下遗书说愿意认下所有罪责。”
“叫定江夫人和林郡守受了惊吓,三位皇子若得知,必定也会严惩,怎能叫定江夫人还没受封,就先遭了如此惊吓呢。”
使节笑得愈发讨好:“奴想跟王上请个王令,林郡守也到了致仕的年纪,逢此大难,估摸着是担不起郡守之职了,不如请林郡守跟奴回京荣养?”
若林子安在这儿,必然会大吃一惊,在他看来,若三位皇子想要压下南疆书信里那些纰漏,必然会留他们性命。
可纪忱江毫不意外这使节说的话,不过是个宫奴,他不敢做任何决定。
傅绫罗和林子安被俘,必定需要时日,边南郡有京都的探子,自会有法子快速传简单讯息。
想要在京都和南地往返需要不少时候,只能传递简短讯息的情况下,无法细谈,最好的平衡方法,自然是将所有有关之人都灭口。
林子安还是在南地太久了,高估了那三个畜生的人性。
若是有可能,那三人连他的阿棠都不会放过,想到此,纪忱江眸底闪过一丝杀意。
“林子安想致仕可以。”不等使节露出高兴神色,纪忱江垂眸,轻笑了声。
“只是他请定江夫人从定江郡一路赶至边南郡郡守府,是以发现了常祈文和周令丞通敌叛国书信为借口,南疆的书信还没送过来,事情没查清楚,他哪儿也去不了。”
使节身体僵住,脸色不大好看,却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得罪定江王,表情扭曲极了。
他赶紧低头寻思,能出京报丧,也是为了震慑和监察各地情形,他自然是皇子的人。
只不过,他是大皇子的人。
二皇子母家清贵,他外祖父拉拢了朝堂大半官员,支持他登基者重。
三皇子母家强势,舅舅与离王交好,手握京畿兵马,自己也城府极深。
两人在圣人驾崩之前就争得厉害,谁也不肯让人来南地,让通敌叛国一事成为致命关键。
于是,已经被他们提前打压出局的大皇子,捡了个好处。
若他能处理好此事,不管谁登基,都会让他立马去益州就藩。
只要能到达封地,天子再想杀封王,就没那么容易了。
使节也知道轻重,更别提,周令丞还是大皇子妃的亲舅舅。
“王上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