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养大他一场,到现在都摸不透。
傅绫罗垂眸,乖巧应声,“是,阿棠记住了,定不会惹王上生气的。”
“好听的话就属你会说,别光嘴上甜!”祝阿孃翻个白眼轻哼。
卫明就是这时候挂着笑进来的,祝阿孃拍拍傅绫罗胳膊,叫她先回前头,好跟卫明说说话。
傅绫罗笑着跟卫明打过招呼,才出去。
半个时辰后,她在二门外往墨麟阁拐的廊子上,碰见了卫明。
这地方四面通风,站不下人,宁音远远在二门上看着,防止廊顶有人,说话不怕被偷听。
傅绫罗盈盈福礼,放轻了声音,俏脸认真看着卫明,“明阿兄,今日阿棠想问你些事儿,许是碍着对王上的忠心,你愿意回答,罪责阿棠担着,你若不愿说,阿棠绝不强求。”
卫明面上笑意不变,“咱们之间还用计较这些,只要不是与王上性命攸关的事儿,我都会告诉你。”
如此,傅绫罗也就开门见山了,她目光灼灼,看着卫明眼睛问:“王上是不是让暗卫盯着我?”
卫明愣了下,笑吟吟的表情变成了苦笑,他还以为阿棠要问的是王上的心意,结果阿棠比他预料的还要细心。
“你怎么知道的?”他有点好奇,暗卫的功夫若是叫个小女娘都能察觉,该回炉重造了啊!
傅绫罗坦诚回答:“乔安说漏了嘴,我才提及要去山清水秀的地方置宅院,他就提了山里的河鲜。”
“说话时候,只有我和宁音在,还敞着窗,除了功夫了得的暗卫,也没旁人了。”
排除乔安脑子蠢得格外新奇这种可能,只能是暗卫盯人。
卫明思忖片刻,带着笑缓声解释,“墨麟阁心思多的人不少,王上所在的地儿,连同勤政轩在内,暗卫都盯得紧。”
“你对王上又格外特殊些,王上也是怕叫人钻了空子,特地令人护着你,并非是不信任。”
傅绫罗听得胸口发闷,心底那根弦绷得更紧,声音都有些干哑,“我为何特殊?”
卫明扫了眼墨麟阁方向,轻声道:“你该知道王上的病症,但在你面前,王上跟一般儿郎无二。”
傅绫罗瞳孔猛地一缩,“不可能,我靠近王上的时候看得分明,他有时甚至会疼得恶心。”
所以她一直不愿意相信,王上对她起了旁的心思。
卫明叹了口气,“以前是这样,我也不知详情,只知王上从庄子上回来后,突然就好了,你没发现这些日子伺候王上时,王上心情都不错吗?”
傅绫罗再说不出话来,哪止心情不错,偶尔她还有错觉,那目光像能烫到衣裳里去似的,令她心慌。
原本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情,突然就摊在了这灼灼烈阳下。
因为她的靠近王上不会厌恶,她的存在能让王上做个正常儿郎,所以,王上确实想要她。
这份特殊,因她而起,也与她也一点关系都无,换其他任何人能特殊的话,都可以。
卫明见傅绫罗怔忪看着外头被日头晒着的地面,细嫩眉头紧蹙,心里有点担忧。
他心知,有时候阿棠心思比较重。
走近几步,卫明压着声儿劝她,“这世道什么情形,你当是清楚,即便能离府,若天下大乱,我们都不放心你自己在外头。”
“王上是个做大事的人,而且……说句僭越的话,你对他而言是解药,他身边不会再有旁人。”
“只要你在王府一日,王上待你如珠如宝,你就安全一日,忠心伴着王上,待得天下大定那日,你们携手并肩,逍遥自在,也算是天作之合。”
闻言,傅绫罗眸中闪过一丝讥硝,但她什么都没跟卫明说。
卫明仔细打量她的表情,“若你真的不愿意,王上不会勉强你做什么,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别一个人独自决定可好?”
“我听明阿兄的,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不会任性。”傅绫罗面色浅淡道。
“时候不早了,今晚还要安排夫人侍寝,我先回去。”
迈入墨麟阁的时候,傅绫罗才将将想明白。
这事儿不是卫明一个人的主意,刚才他说‘他们’,祝阿孃甚至卫喆也是这么想的吧?
她甚至能理解他们,是真真竭尽心思为她好,心疼她,才会如此,这令她连脾气都没处使。
“娘子,您不去书房吗?”见傅绫罗直接回自己屋里,宁音不解道。
今日傅绫罗与卫明的谈话,没跟宁音多说,毕竟到处都是耳朵。
她只将脑袋枕在胳膊上,由着自己下气片刻。
但说话时,傅绫罗声音格外娇气,“今晚接廖夫人过来,我不想看她那张脸,你去吩咐武婢,将熙夫人也接过来。”
她看着窗外,眼神冷静,语气却仍然软甜如蜜,“左右前几次夫人们都是娇弱无力被抬回去的,夫人们不堪挞伐,两位夫人一起伺候,更容易叫人相信王上的勇猛。”
宁音:“……”您就不想想,王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