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今日,天一早就灰蒙蒙的,看着就是一副马上就有大雪要下来的样子,所以冯氏实在担心儿子会不会被困在半道上,她可是听人说过,大冬天客船被冻在江面上,挪不动道的事。
想到这里,冯氏也没了做鞋子的心思,停下手里的锥子和麻线后,朝一旁的林三柱问道,“夫君,你说这几日江面上会不会结冰啊?”
“不会。”林三柱十分肯定。
“现下才腊月中旬,还未到江面起冻的时候,再说邴州那边还未下雪呢。”
林三柱自然没有瞎说,为了这事昨日他特地去了一趟镇上,听高亲家说,府城码头那边每日都有商船来往,可见水路还是很畅通的。
听林三柱这么一说,冯氏稍微放心了些,可等她再次拿起锥子,准备继续做着手上的活计时,却听到窗纸上传来“簌簌”声。
冯氏起先一愣,可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雪子打在窗棂上的声音,且听这声响,雪粒子下的似乎还不小。
冯氏心急,这怕是要下雪了吧?
林三柱自然也听到窗纸上的响动了,这下他炕上也窝不住了,胡乱套上衣服后,就快步出了房,准备到屋外头去看看。
才到院里,林三柱就看到他爹,还有大哥二哥,以及远枫几个,也都从屋里出来了,可见大家都挂心着远秋回家的事呢。
见雪粒子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老林头忍不住担心道,“今晚的雪肯定不小,也不知远秋走到哪儿了。”
可千万不要被阻到半道上才好。
显然林大柱和林二柱担心的也是这个,照眼下这情形,明日官道上说不得就会积出雪来,若是堆积过厚的话,到时车马可就走不了了。
林三柱也是心急的不行,他准备明日再去镇上一趟,好打听一下府城那边有没有下雪。
这时,就听东屋的大门“吱呀”一声又打开了,就见吴氏快步从屋里走了出来,再看她脚上趿拉着的布鞋,显然因为心急而没来得及穿上。
老林头皱眉,正想说这么冷的天跑出来做啥。
吴氏却有些兴奋,“三娃,娘好像听到马蹄声了,你快出去瞧瞧是不是远秋回来了!”
正房在院子的最东头,也最临近村道,所以这会儿老娘说听到有马蹄声的话,林三柱是绝对相信的。
也所以,没等老林头几个反应过来,林三柱早已几个快步跑到院门处,而后拔开门闩飞快冲了出去。
结果人还未站定呢,就听到不远处果真有“嗒嗒”的马蹄声传来。
林三柱大喜,提脚快步跑了过去,嘴里则兴奋的大喊,“狗子,是你回来了吗?”
得,这一激动,又把狗子给喊出来了。
林三柱高亢兴奋的嗓音,在除了马蹄声外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马车夫也听到了,不过他觉得这人喊的“狗子”,跟自己车上的举人老爷肯定无关,话说他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未听过有哪个举人老爷被叫做狗子的呢。
哪知车夫心里正这样想着,却听身后车厢里传来了大声的应答,“爹,是我,我回来了!”
车夫:“……”
老天,还真有被叫狗子的举人老爷啊?
林远秋从车厢里探出头来,很快就看到林三柱疾步朝这边奔了过来。
再看他爹,提脚飞快,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高山村跑步第一人啊。
而在他爹的身后,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四堂哥,接着是大伯二伯,再往后几个是谁,因为离得远加上天色灰暗,林远秋看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娘亲还有爷奶他们没得跑了。
此情此景,让林远秋突然生出满满的归属感。
果然人生就是旅途一场,不论自己漂泊到哪里,最终也只有温暖的家才是自己最能感受到心安的地方。
结算了车钱,林远秋又特地递了一两碎银给车夫,大冬天的在车厢外吹了一整天的冷风实在不容易,自己这块碎银也算给人家的答谢了。
接过赏银后,车夫连声道谢,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他没想到举人老爷会这般好,这可是足足一两银子啊,这下几个娃儿过年的新衣裳有着落了。
林远秋叮嘱车夫回去时注意着安全,虽这会儿天没黑透,可还有雪粒子下着呢,且过不了一会儿准得下雪,所以路上小心些总是不会错的。
车夫再次道谢,而后手挥马鞭,很快驾着马车离开了。
林远枫几个已把行李搬到五弟房里,早在半个月前,冯氏就屋里屋外全收拾了个遍,且从昨日开始林三柱就把炕给烧上了,这样不管儿子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及时睡上热炕。
两年没见,林远秋发现春燕和春草长高了一些,看着差不多有一米六的样子,再看她俩,皮肤白皙,面带红润,已是十足的俏姑娘一对了。
而小红和小菊正随侍在旁,两个丫头也比先前长高了些,脸色看着也不错,想来两人在这边待得还挺适应的。
“哥,你归家来啦!”春燕和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