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周兴又忍不住惋惜了起来,心说,若钰柔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往后的日子不就跟长在蜜罐里似的吗。
唉,不去想了不去想了,周兴轻叹一口气,姻缘之事又强求不来,何况妻子也没说错,与林家比起来,妹夫家确实要逊色了一些。
至于钟府,不提也罢。
……
陪林三柱吃过晚饭后,林远秋赶在国子监闭门之前回到了宿舍。
相比起府学,这边在作息时间的管理上,要严格了许多。除了住宿生须得每日酉时之前回到国子监外,另还规定了每天晨读的时间。
而休沐,一个月两天,分别为初一和十五。
至于每日的上课时间,倒与府学相差不大,也是上午半日助教讲学,下午半日由学生们自行安排,这期间可以外出,只要在规定时间回来就成。
林远秋把油灯点上,而后从书箱里拿了一卷画纸出来,这是年前他在家作的几幅水墨山水图,用得全是适合挂在中堂的四尺整张的尺寸。
还有菩萨画像,林远秋准备这几日也画上几张,到时再跟山水画一起拿到店铺里去问问。
虽读书重要,可挣银钱的事也是耽搁不得的。
……
三月初一,正是会试放榜的日子。
书砚跟着自家公子几年,也是学了几个字的,虽不多,可周子旭这三个字还是认识的。
只是等书砚回来时,脸上并无喜色,因为他把榜单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都没找到自家公子的名字。
周子旭落榜了,陈玉堂他们也是。
等贡院门口不再人挤人时,几个人又亲自去确认了一趟,结果还是一样,这次会试,他们五人,没有一人上了榜单。
虽有些失望,可又觉得没中也合乎情理,若科举真这么容易,也不会有这么多为其奉上大半生心力之人了。
榜单既已出,接下来便到了周兴和林三柱返乡的时候。
只是初五这日,周兴领着周子旭出门了一趟,看两人特地精心收拾了一番,想必是去会重要之人去了。
果然,等周子旭回来时,便说了此事,他与林远秋交好,再说这事也没啥可隐瞒的。
“是高祖父故交之孙,如今在工部任侍郎一职。”
“原本祖父的意思,是准备让我们一到京城之后就上门拜访人家的,可父亲想等我考了会试再说。”
周子旭明白父亲的意思,这是想着若是这次自己考中了,高祖父留下来的帖子就不必再往人家府里递了,毕竟有求于人并不是件轻松的事,何况还是这隔了好几辈的关系。
就像今日,周子旭从未见过父亲说话有这样拘谨的时候,当时他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吕世伯是戊戌年的二甲进士,祖父是想他能在学识上指点我一二。”
想到对方让自己有空就拿文章过去给他看时,周子旭原本低落的情绪又稍许高涨了些。
“林兄,到时我把吕世伯的指点也说与你听哈。”
周子旭还想着两人曾经说过的若谁拜到老师,谁就要把所学教与另一个人的话。
虽吕世伯没收他做学生,可这并不妨碍自己把所得学识与林兄同享。
听到周子旭的话,林远秋心里要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普通人读书不易,看周子旭方才的面色,足见今日的吕府之行并不让他欢喜。可人家却准备把得来的见解和学识都告知与他,怎能不让他感动。
看到林远秋眼里的感谢之意,周子旭作势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咱们先前可就说好了的,往后林兄若得了教导之语,也得不吝相告才成。”
林远秋自然知道周子旭是故意这样说的,不然他一个在京城举目无亲的农家子,除了国子监里的助教,哪来在学问上点拨他的人。
林三柱回去的那日,林远秋把余下的防晕船药丸都给了他。
虽基本确定他爹不会晕船,可凡事都有一个万一,再说周叔肯定会用到。
把儿子留在千里之外,当爹的哪能放心,好在两个孩子有个伴,倒可以相互照应,这让林三柱和周兴心里稍稍安心了些。
……
比起在府学,国子监这边的君子六艺要正规了许多,像府学那种“御”和“射”必须搭在一起学的做法,这边并没有,而且这里也没有一个学生只能选择两门艺学的规定。
这让林远秋开心了不少,很快去斋长那儿报了自己最喜欢的“书”,至于“御”和“射”林远秋也没落下,既然之前已经学了,总要精益求精才行。
与林远秋不同的是,周子旭没再继续骑射,而是报了“乐”和“书”,接着又去琴坊买了一把七弦桐木琴,这架势,可见是准备好好学上一场了。
等画好三张菩萨画像后,趁着下午半日的自行安排时间,林远秋背着那只八十文的简易版书箱出了门。
那日陪着爹逛街时,林远秋就大致熟悉了一下地形,京城大大小小街道足有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