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粮食卖价还可以去米铺打听,可赈灾粮满仓,以及朝廷官员的调谪之事,周子旭是从哪里知晓的。
联想到刚刚他提的茶楼,林远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从茶楼听来的?”
周子旭嗯嗯嗯的点着头,“怎样,我聪明吧?”
原来,自几日前说了要给自己当老师后,周子旭就一直在想着如何增加见识的事。
虽他不想承认乌静先生给出的泛泛而谈的批语,可自己写策文时论据难寻,却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周子旭觉得,就目前来说,自己最该做的就是像林兄一样,多收集一些时务实事才是眼下关键。
至于来源,除了从闱墨制义和历届乡试会试的策文上获取,周子旭突然想到了一处所在,那就是茶楼,特别是靠近繁忙码头那儿的茶楼,那里每日来来往往的坐贾行商可有不少,而这些人大多都是天南地北的走,自然知晓天南地北的事,常去那儿坐坐的话,肯定能听到不少有用的事来。
所以,趁着今日正是休沐日,便匆忙带着书砚往北城码头的八方茶楼去了。
出门前,周子旭本来想喊上林远秋一块的,可又怕到时与自己预想的不一样,觉得还是自己先去一趟好了。
主仆二人到了那儿,就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着,再让店伙计上了茶水,而后就边吃茶边竖着耳朵了。
茶楼和饭馆酒楼不一样,在这里,只要你有空闲,哪怕捧着茶碗坐上一天,掌柜也不会过来撵你,且那跑堂伙计还会拎着茶壶时不时的过来给你添些茶水。
不过前提你得花银钱点了茶,否则这么干坐着,挨掌柜的白眼是肯定的。
正如周子旭预想的那样,随着一艘艘船靠岸,来茶楼吃茶的商贾就多了起来。
这其中,除了一小部分是过来谈生意的,更多的还是趁着卸货或者装货的空档,来这边与人说话聊天的。
都是山南海北四处走动的人,知道的事情肯定多,等聊到兴头上时,那各地的所见所闻,自然就娓娓道来了。
这让听的满耳朵的周子旭简直高兴的飞起,心下后悔来时怎么没记得把笔墨纸砚给带上,不然脑子里装的讯息太多,肯定要混成一锅粥了。
最后,觉得脑子已快记不下的他,只能提早回来了,等到了宿舍,就提笔把讯息记到了册子上,而后飞快往这边“显摆”来了。
林远秋对周子旭的聪明脑袋瓜佩服的不行,许是前世没有这种大堂式的畅聊所在,所以林远秋是丁点往这方面想的念头都没有。
再看周子旭记下的这些内容,涉及到的方面可不少,有关乎农事的,有讲民生的,还有官场方面的等等。所有这些,不正是他俩目前最需要知道的时政吗。
看到林兄眼里的佩服,周子旭心情激动,能得到林兄的一句夸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而得了好方法的林远秋,心中的激动可不比周子旭少。世人常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可林远秋觉得,两人行也必有我师焉。
想到早上自己卖画得了不少进账,此时又得了周兄的好法子,两件好事聚在一起,今日合该好好庆祝一番才对。
林远秋豪气的一挥手,“周兄,今日中饭由我做东,咱们现在就去鱼香居吃红烧鱼去!”
吃吃吃吃鱼?
周子旭顿时眼睛睁得老大,才吃了没多久呢,今日又去?
所以,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见对方满脸的纠结,林远秋忍不住笑道,“爽快点,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肯定去!”
周子旭也懒得纠结了,有香喷喷的红烧鱼吃,傻子才不去呢。
再说,灌了一肚子的茶水,也实在想吃些美味来压压肠胃了。
……
这日之后,林远秋和周子旭就多了一处去的地方。
差不多隔上一日,两人就会去一趟码头的八方茶楼。反正下午半日教谕也不上课,倒是便宜了安排。
相比起早上的热闹,下午的茶楼完全可以用座无虚席来形容。有好几次,林远秋和周子旭都轮不上坐。
人多了,聊的话题自然也多了,两人每次都是“满载而归”的居多。
等回到府学后,再一条条整理分类。
就这样,才过了一个月,记录的时政讯息已能钉出一本册子了。
……
进入冬月后,天渐渐冷了下来。
因着不放心在外求学的儿子,林三柱和周兴结伴来了府城一趟。
两人除了看一看自家儿子,还送来了新做的棉袄。孩子们正是往上拔高的年纪,袄子不新做哪成啊,
这不,去年的棉袄到了今年再穿,那衣摆处都快短到膝盖了。
看到自家狗子脸上终于长肉了些,林三柱嘴巴差点乐歪。
长肉好啊,这样壮壮的才不会生病,大冬日的也能更扛冻一些。
快回去时,林三柱想起春秀定下亲事的事还未说,便和林远秋说了此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