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儿,你死得好惨啊啊啊啊早知道你会?在京城丢掉性命,我跟你爹怎么也不?会?让你来京城!”
妇人脸颊瘦削憔悴,肩膀不?住颤抖,哭诉着这家人的恶行。
简直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早上我还听说了这事,以为是有人乱说的,没想到是真?的。”
“这家也太惨了,好不?容易出个进士老爷,结果‘砰’一下,啥都没了。”
有离得近的人嗅到白布下散发的异味,掩鼻后退,真?诚提议道:“这位嫂子,你还是先让你儿子入土为安,再去?府衙讨公道吧。”
天气渐热,昨晚出的事,已过去?近十个时辰,尸体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嗅觉神?经。
妇人哭声一顿,眼?珠子转向门板。
回想昨日所见?,她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失态地吐出来。
连忙移开眼?,继续捂脸痛哭:“我家在平阳府,剑儿没了,肯定是要落地归根的,哪能随随便便找个地儿葬了。”
提议的男子一时语噎,讷讷道:“从京城到平阳府,起码要二十几天,除非途中用冰块。”
可冰块是紧俏品,一般人家都用不?起。
再看这妇人的装束,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也想赶紧让我的剑儿入土为安啊,可是这公道一日不?讨回,我就觉得对不?起我的剑儿,恨不?能直接抹了脖子,随他去?了。”
夫人期期艾艾地哭着,围观者?再次面露动容。
天底下最悲痛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若非肇事之人太过可恶,谁又愿意自己?的儿子被曝晒在太阳底下,发烂发臭呢。
同时,也有人表示疑惑。
“蔡毅不?是这样的人吧,好几次我还看到他喂东西给外?面那些野猫野狗呢,怎么会?撞死人不?承认。”
“人心隔肚皮,看人可不?能看表面,说不?定蔡毅是装的呢。”有人嗤声不?屑道,“你看着母子俩,都惨成啥样了,蔡家人连个头都没冒一下。”
话毕,妇人哭声更加凄婉,一边抹泪,一边重复着前面那些话。
“儿啊你别怕,等?娘给你讨了公道,带你回家,就下去?陪你。”
苏源站在宋家门口,看着妇人不?时把手指戳进袖子里,再拿手指抹眼?睛。
抹完之后,眼?泪流得更为凶猛。
再看热心群众,他们一脸愤怒,甚至有人操起路边的石头,往蔡家门上砸去?。
苏源:“”
耳畔响起一声叹息,苏源偏头,宋觉的夫人孟氏同样一言难尽,眼?底是看透一切的淡然。
两人伫立在原地,没有进门。
显然想看看蔡家该如何?应对这泼皮耍手段的妇人。
通过妇人的言语,苏源大致能判断出昨天下午被马车撞死的进士是谁了。
张剑。
不?久前他还在跟郭连云合谋,想要毁掉苏源。
现在却躺在门板上,白布之下,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苏源昨晚都想好该如何?让张剑吃顿教训,谁曾想,策划写成,人却没了。
只能说,世事无?常。
再看那妇人,苏源心中唏嘘,张剑活得挺失败。
命都没了,亲娘还想拿他索要好处。
正想着,蔡家大门“咯吱”一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