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时知道的。后来在电梯里说那两句话,也是想试探你的反应。但那之后,我就空缺了一段记忆,没能及时告诉你。所以我的淡定,其实是被时间消磨出来的。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改变不了,我早就已经接受了。”
沈昭城抻了抻无容身之地的长腿,换了个姿势侧对着她,低磁的声音继续不急不缓地响起。
“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看法。你很在意,是因为觉得很困扰么?”
他一手撑在椅背,从乔见的角度,虽然还是有距离,但却像被他锢在怀里一样,冷淡的雪松味道沁入肺腑,还混着淡淡的雪莉酒醇香。
乔见莫名其妙地感觉双颊更热了,攥紧了包包的肩带,几乎不假思索:
“这种事,当然会觉得困扰啊。”
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沈昭城的回答,侧眸去看他,却对上他镜片后黑沉的眸光,就这样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见以为他在等着听她的看法,又继续说:“我觉得,梦就是梦,现实就是现实,两者互不相干。梦是虚无缥缈的,影响不了什么。即使有了这些梦,生活也一如从前。我们只要找到发生的原因,还有解决方法,一定可以断绝这种奇怪的现象,恢复从前的。”
她越说越肯定,说到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劝慰自己了。
看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乔见莫名有些紧张:“沈总,你觉得呢?”
“嗯。你说得对。”
沈昭城靠向椅背,睐向窗外,窗外的光斑不时打在他脸上,乔见看不清他的神情。
气氛好像有些怪。
乔见虽然心中依然不平静,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别过头,正好撞见坐在头一个单人位置的大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见她看过来,还挤眉弄眼地笑起来。
以她成为女性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样的笑绝不算友好,甚至能称得上猥琐了。
她有些不适,抿抿嘴理了理裙摆,把头偏向另一边,却见沈昭城也正看着那个男人。
此时,恰逢公交停站,门应声而开,外头略显嘈杂的声响随着凉意一同涌入。这一站上的人多,刷卡声不断响起。
乔见看到,车门处有一名老奶奶,佝偻着背,扶着栏杆步履蹒跚地走入车厢,后面的人神情都有些不耐。
她正欲起身让座,眼前就递来两个药房的塑料袋,劲瘦干净的手往上,衬衫衣袖被折上去一小截,露出的冷白腕骨瘦削凌厉。
乔见不明就里地接过两个塑料袋,眼神掠过其里的瞬间,她看到另一个塑料袋里的药,是胃药。
再抬起头,沈昭城不知何时已经走下了座位,直直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婆婆,你坐。”
他顺手接过那老奶奶手中的一提水果,示意他空出的座位。
乔见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向沈昭城。不仅是因为他的行为,也是因为她第一次听他说粤语,音韵很是标准动听。
“好,多谢你啊,后生仔。”
老奶奶步履颤巍,扶稳了才缓缓坐上去。沈昭城也颇有耐心,一手握着栏杆,替她挡开人流,看她坐好了才又放开手,将水果放到她脚边。
老奶奶坐稳后,再度连连道谢,看他长得精英又俊俏,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沈昭城站在乔见身前,扶着她身侧的栏杆,带了点笑意,温文尔雅地和阿婆唠了两句。
乔见浑身都轻松许多。
沈昭城站在她面前,隔绝了那个男人的目光,薄灰的影子将她圈在安全的范围里。
“谢谢。”
乔见细声补充了一句,“刚才在车站和现在都是。”
“嗯。”
他的低音隐没在报站的广播中。
乔见总觉得,旁边的老奶奶正打量着她们二人,估计是看他们刚才有对话。车厢很挤,她和沈昭城距离有点近。
这时候不好再说梦的事情,但她又觉得,这样的气氛要是再不说些什么,就要尬得她脚趾动工了。
她脖颈慢慢抬起,视线从他宽挺的胸膛上移到锋利流畅的下颚。
“你是本地人?”
“你头还疼不疼?”
两人同时开口了。
沈昭城生得高,乔见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表情,他也正低头看着她。
沈昭城本来只能看清她翘密的睫毛,看不入她眼底,现在她仰起头,栗色的漂亮头发滑落,双颊清透的赧红在口罩边缘若隐若现。
“嗯,我是。”他看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