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至诚收起手腕给示意王桦笙,只听王桦笙说:“从脉象上来看,已无大异,只是心脉受损,思虑过重,还需静养几日。”
关中奇如坐针毡,赵至诚自始至终都未曾说话,他知道赵至诚因着此事对他颇有怨言,但他也是按照皇帝的旨意办事,若不是皇帝的意思,他可不敢得罪赵至诚这位大佛。
过了半晌,赵至诚还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关中奇自觉无趣,于是将皇帝密旨递给赵至诚。
赵至诚看完之后,终于开口,只是第一句话便带了浓浓的嘲讽意味,“陛下让你带着我赵家军和你的将士攻打祈巾,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赵家军刚烈,怕是会和您的士兵起冲突。”
关中奇心里咯噔,哪里不知这是赵至诚的威胁,但此事他确实有错在先,“赵将军放心,陛下的旨意我不得不从,我会将赵家军看做自己的将士,还请将军能替我同赵家军说几句好话,我定不会亏待他们!”
赵至诚明白,关中奇此人唯唯诺诺,将皇帝的意思奉若神明,此人也只是皇帝对付他的靶子,他虽不应该过多迁怒于此人,但吴忠之死与关中奇脱不了干系,他还是得给此人一个教训。
但凡是将他逼上绝路,将吴忠逼上死路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百里珠已经熬好了药,舀了一勺后轻轻吹了吹送到赵至诚的嘴边,赵至诚拍了拍百里珠的手,示意他自己喝,百里珠将药送下后便退出了房外。
关中奇看着百里珠,也就是一个十五六的小公子,自称是赵至诚的贴身侍从,但这公子眉目清秀,长得极为出挑,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此事与他无关,遂压下心里的怪异,便听赵至诚说:“关将军客气了,赵家军不久便是您的将士,他们自会听您的话,赵家军虽然初始会不适应,但最是忠诚护主,您大可以放心。”
又道:“陛下命我即刻启程回燕阳城,只是还有一事劳烦关将军。”
关中奇闻言哪有不应的道理,虽然说皇帝得罪不得,赵至诚也得罪不得啊,都是老虎,他一个也惹不起,“将军还请讲,若是能有帮助将军的地方,我在所不辞。”
“如今我已经不能再留在赤蒂,但祈巾杀了我的副将,所以还请关将军如果抓到此人,交予我,我再将此人交予陛下。吴忠和军中将士感情甚好,若是能抓到祈巾,赵家军会对您更加敬佩。”
关中奇点头应是,又听赵至诚道:“务必要抓活人。”
关中奇走了之后,百里珠便又端着吃食进了卧房,赵至诚看到百里珠的眼睛肿胀不堪,眼周尽是浓浓的黑眼圈,一股酸痛透过硬骨钻进了心窝,他张开了双臂,温声道:“娘子过来,让为夫抱抱。”
百里珠眸中的雾气更盛,放下手里的吃食,便扑进了赵至诚的怀里。过了一会儿感觉脖子里湿湿的,抬手抹了抹赵至诚的脸颊,竟然一片冰凉,接着便听到赵至诚的哽声,“珠儿,吴忠为了救我死了,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我好后悔让他随我来赤蒂,若是他同吴起一起去送皇帝就不会出事了。”
百里珠痛惜不已,吴忠是诚郎的心腹,如今吴忠为了救诚郎却被万箭穿心,诚郎怎么不悲恸。那日吴忠来将军府接她去山洞似是还在眼前,如今人说没就没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忠厚老实,满眼都是她家夫君的人。
百里珠摸着赵至诚的头,安慰道:“夫君,这不是你的错,是祈巾作恶多端,你不能将所有的担子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吴忠定不想看到你为他伤神,你要好好儿的,嗯?”又将赵至诚的手拉到自己的肚子上,“夫君,你看,这里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要给孩子做榜样。”
赵至诚摸着百里珠的肚子,又想到祈林,双眸微微一沉,戾气一闪而过。
是啊,这里还有他们的孩子,他还得护着他的女人和孩子,他必须振作起来,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
自他与珠儿相爱,他与皇帝的硝烟便已经开始弥漫,如今隔着如此浓的烟雾,他早已看不清皇帝的模样。
三日后,待赵至诚能下地行走之时便踏上了回祈国的路途。祈林表面上派人护送,实则一路监视。而百里珠、绿叶儿和小六子偷偷从水路去往祈国,燕莎国她是回不去了,到处都是祈林的眼线,若是她回去,不仅会牵累父王,她也自身难保。
百里珠启程之时,私下里在不周山见了百里桢一面,兄妹两人长时间不见,自是十分想念。百里桢听闻百里珠怀孕之后先是震惊,随后便替自家小妹开心,无论如何小妹高兴了,他也开怀。百里珠临走之时,百里桢又给百里珠塞了一大笔银票,此番去祈国危险重重,少不了用银子的地方。
王桦笙从苗疆出来,主要是为了去解安南郡的蛊毒,顺便赚点儿银子回苗疆开几间医馆,所以拿了赵至诚一大笔银子后,便同越溪返回了苗疆。
祈巾带着李婉莹一路逃窜,关中奇在后紧追不舍,他准备带着李婉莹去苗疆生活。苗疆与中原隔绝,互不干扰,祈林和赵至诚的人也不会轻易追到这里。自那日对着赵至诚开弓之后,他便知道他的日子不多了,但能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