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紧紧抱着赵至诚的脖子,两人鼻尖亲吻着鼻尖,呼吸交融,若是稍一动弹,两片柔软就会轻轻贴在一起,百里珠的气息无孔不入的斥入赵至诚的鼻间,甜而不腻。赵至诚被这黏黏的气息灼的头脑昏胀,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忍耐间听到百里珠低声道:“阿诚,我不怕的,有你在我永远都不会怕的。”
赵至诚心下异常动容,想要狠狠贴上去,贴在额间,脸颊,鼻头还有那樱唇,以抚慰自己按耐不住的躁动,但终究还是理智更胜一筹。心下叹气,只是极怜爱般用脸颊不停蹭着百里珠的脸颊,不经意间唇间似是碰到一片柔软,才稍觉圆满。
房子已经着火,此处再不宜久留。赵至诚将百里珠严严实实的裹在胸膛,俯身快速挪动到廊台护栏,抱起百里珠纵身一跃,直直跳了下去。
赵至诚抱着百里珠从楼上跳下之后,周围迅速围起了人墙,士兵们身前顶着盾牌,将赵至诚和百里珠紧紧护在中心。
百里珠牢牢环着赵至诚的腰,埋在赵至诚的胸口,一言不发,一步不离。只要是在赵至诚身边,即使是深处险境,百里珠也觉得是最安全的。
吴忠上前道:“将军,总共十枚炮弹,士兵拦截了七枚,方才发射了两枚,还剩下一枚未发。”
赵至诚厉声道:“拿弓箭来!前排士兵蹲下,举盾防御,后排士兵射箭!”
赵至诚长身玉立,朝着对面远远望去,目光锐利如鹰隼,拿过吴忠手里的弓箭,不带一丝拖沓的开弓,放箭,直直射向那对方准备点炮的士兵,一发击中。
王仕看到最后一炮迟迟无法打响,拿起弓箭就朝着赵至诚的方向射来,吴忠失色,大喊道:“将军,小心!”
赵至诚带着百里珠一个回旋躲过射来的箭后,箭头直接对准王仕,射了出去,天空中划过一丝尖利的刺响,王仕中箭倒地。随后便看到对方留下炮弹急速撤退。
吴忠:“将军,还追不追?”
赵至诚目光森冷,沉声道:“抓活的。”
吴忠领命带着其余士兵追击。赵至诚吩咐士兵收拾残余后,检查了一下百里珠身上有无伤口,发现没有受伤后带着百里珠离开了现场。东郊离国宫较远,赵至诚带着百里珠去了陆库军帐。
百里复今日留在了小北庄,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就被小六子叫了起来,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听闻小六子说要带着自己去陆库军营,头脑霎时清醒,马上穿了衣服就要拉着小六子走。
路上才听闻晚上的事情,略有心惊,实在是担忧百里家的宝贝疙瘩,于是撒下小六子和后面的士兵,一个人单独驱马前往了陆库军营。
将军帐里,百里珠披着赵至诚外襟一个人走来走去,左看看又看看,这赵至诚的营帐实在是太过于简陋,完全不像一个大将军该有的排场。帐内仅有一张罗汉床、黑漆小几以及挂着弓箭、青霜剑、斧钺的刀架,除此之外竟再无其他。
那赵至诚的衣物在哪里呢?自己外面只披了赵至诚的外襟,身上再无其他,方才因为紧张,未觉得不妥,如今感觉自己走路间都在漏风,才知确实不太妥当。
忽的想起,那这外襟岂不是也是赵至诚帮自己穿的?里面未着小衣,必然早已被赵至诚看光了!
百里珠脸上蓦然升起两片红晕,浑身发热,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自己也看看他的身子?他喜不喜欢自己的身子呢百里珠赶紧捂住自己的脸颊,将脑袋轻轻磕在了墙上。不能想,不能想,自己可是要去祈国的,和赵至诚是永远都永远都不可能的。
百里珠清亮的眸子渐渐暗淡了下来,是啊,永远都是不可能的刚刚还如小鹿乱撞的心跳,如今只剩一片怅然。
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一个可能连累父王,甚至连累整个燕莎国的错误。不见时会想念,相见时总是欢欣雀跃,耐不住羞涩,忍不住次次动容,云开见山面,雪化竹伸腰,若这都不是喜欢,那世间情又为何物?
若是自己偷偷藏起来,压在心底,永远不见天日,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怪罪了呢?是不是就不是错误?可是真的忍得住吗?
赵至诚进帐后,看到捂着脸头抵着墙的百里珠,走到百里珠身后,打趣道:“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着呢,没被皇帝刺杀呢,你怎么就准备殉情了?”
百里珠闻言,压下心中的愁绪,也不做声,只是回身盯着赵至诚的眉眼细细打量着,最近对着赵至诚发呆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了。
赵至诚第一次在百里珠的眸子里看到如此复杂的情绪,似是有不舍,有无奈,有彷徨,更多的却是止不住的哀戚。
为什么从来都天真烂漫的小公主会有这样的心绪,赵至诚急切的想窥探百里珠的心意,他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略带担忧的轻问道:“怎么了?”
百里珠似是恍惚又似是沉思,被赵至诚打断才有所清醒般,却是没有回答赵至诚,而是喃喃道:“阿诚,如果我日后真的进宫,做了皇帝的妃子,你还……你还会不会常来看我?陪我逗闷,陪我嬉戏,为我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