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一会院子里已经人满为患了,一个二进院乌泱泱的都是人,比昨天多了不知道多少。
陈立安也不进屋了,进屋说话太费劲,昨天嗓子都喊哑了。
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么多的人,陈立安真有一种非法聚会的既视感。
很快杨老头也过来了,和他一起是好几个老艺术家了,院子里不少人都是他们的学生,他们一进来大家都跑过来认老师了。
昨天来的记者今天也来了,还有人在院子里架起了摄影机,就像几个月前就圆明园画家村被拆除的时候一样。
院子里闹腾了好一会才安静了下来,杨馆长就主动开口,笑着对大家说道:“今天来的大部分都应该认识我吧。”
“有不少是我的学生,也有不少在我这办过展,前几年的现代艺术大展,也是我经手策划的。”
“当时可闹出不小的动静,这几年国内的艺术环境变好了,但是也不好,东村没了,圆明园画家因为城市化建设也没了。”
说到这杨馆长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圈说道:“今天能来这么多人,说明大家都想有一个可以自由探讨的空间,立安很不错能给大家提供这么一个空间,但是这里能持续多久谁也说不清楚。”
听到这陈立安很默契地配合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主动接过话茬说道:“艺术需要空间,需要自由,我很乐意和大家一起讨论艺术,艺术家也是社会的一份子,也想有自己发声的空间,但是很多时候这种声音不会让一切变得美好。”
“艺术是追求美,不是自我意识过剩的宣泄,今天一大早就有朋友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不要命了。”陈立安说到这自嘲地笑了一下,看着一张张在寒风中的面孔说道:“就连我的朋友都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似乎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为什么艺术家这个群体会给大众带来这样的印象?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陈立安叹了一口气,指着院子里的那棵枯树说道:“虽然想不明白,但是我知道在这继续下去,我们就会像那棵树,大众会开始嫌弃我们,觉得艺术是没用的东西。”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我就会嫌弃那棵树没用,把塔砍了,顺带着把这个装置艺术当成垃圾给丢出去,把院子变成我认为我需要的东西,种上葡萄架,放两把摇椅,让自己的生活变得舒适惬意。”
陈立安走到那棵树前,使劲拍了拍转头对大家说道:“在很多人眼里,现在存在着很多的问题,就像这棵树一样,但是请不要忘记我们正处于一个时代的高速发展之中,有些问题是难免的在这个树下骂它几句它就能长出绿叶了?”
“我年纪比较小,看问题的角度有时候可能不成熟,也比较天真,有些东西的确需要批判,需要警醒,但不是一味地发泄和指责,艺术家也有自己的社会责任不是吗,你的艺术如果不能让社会变得更好,那你的呐喊就是无用的,只会让人觉得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