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陆辞不了解女人买东西的这种心理。
一定要买到最便宜的,那种高兴,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
陆辞真不懂,但是遇到不懂的,他听话就是。
他点燃了炭火,让柳云眠散开头发。
柳云眠坐在小杌子上,靠着炭盆。
陆辞笑着叮嘱她,“也别离太近,烧了你头发。”
柳云眠哼哼着道:“我有假发。”
她的空间药店里,真的有假发。
“拿点板栗过来,这火不烤点什么真浪费了。”柳云眠又道,“等红薯下来就更好了。”
陆辞哭笑不得,取来板栗烤上。
“一会儿吃什么饭呢?你在家做什么了今天?”
陆辞没有回答,反而问她道:“你今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柳云眠:她表现得这么明显?
哦,是衣裳和头发。
“就是不小心掉水里了,不过我会凫水,所以没什么关系啦。”
“你每次心情低落的时候,话就特别多。”
“哦。”柳云眠叹气,拿着棍子戳着火盆里的炭,“陆辞,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
“有点。”
柳云眠:“……”
你这么会聊天,是谁的高徒啊!
真是醉了。
“不过傻得让人喜欢。”
哎哟,这嘴跟抹了蜜似的,油嘴滑舌!
“说吧。”陆辞道,“今日是不是受委屈了?”
他声音温和而有磁性,眼神鼓励。
柳云眠:不能看,那双眼真的容易把人吸进去。
“也不算委屈,就是觉得我有点傻。”
她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然后认真反省自己道:“我一边说着和她们不是一路人,一边有了喜好,还不自量力地想要帮忙……”
结果,被人当枪使。
“如果说赤诚之心有错,那你真就错了。”陆辞想了想后道,“这世上,总有以赤诚回报赤诚的人,你只是没遇到。”
“真正的傻子,是至死不误;而你只是落水就想明白了。”
“是不是,以后我应该多给自己泼点冷水冷静冷静?”柳云眠自嘲地道。
“眠眠。”陆辞第一次这般喊她,但是柳云眠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注意到。
陆辞却有一种小孩偷吃到了糖的兴奋。
“她们从小就被人教过这些,斗争,驭人之术;但是没有人教过你。”陆辞认真地道,“所以你能这么快明白过来,已经是天赋异禀。”
不要拿着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浸淫环境几十年的经验去比。
“你总会越来越好的。”陆辞郑重道,“她们有的这些,你都会有。而你的赤诚之心,她们永远都不会有。”
倘若千篇一律,她又如何是柳云眠,而不是那些庸脂俗粉?
倘若她真的心硬如铁,又怎么会在一日日的相处之中,不自觉地把他划到自己人的行列之中?
陆辞认真地请过李哲。
他问李哲有什么打算。
李哲说,就这般过着,因为时间会给出答案。
当他已经成为柳云杏的习惯,两人之事,水到渠成。
陆辞想,他和柳云眠,也正在走这条路。
他很满意。
“陆辞,”柳云眠忽然笑了,“会说你就多说点。”
陆辞愣了下,随即大笑。
“不想了,我和她们本来也不是一路人。”
“对,日后也不会是一路人。”
就像韩大人,从来也不让韩夫人出去应酬,怕她因为丫鬟的身份受委屈。
这么多年下来,京城各家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
陆辞见贤思齐,日后也会这般安顿柳云眠。
“我最近不想去县城了。”柳云眠道,“让我缓缓。”
“那就不去了,正好天也冷了。”陆辞道,“岳父大人也要下场,家里的事情也够你忙的。你想吃豆腐吗?泡豆子,明日给你做豆腐吃?”
柳云眠和高氏一样,喜欢吃豆花。
而且她看着陆辞推磨,总觉得很快乐。
“好!”
就吃陆辞的豆腐!
柳云眠愉快地决定了。
她把头发烤干,随便松松挽起,提着今天买的肉出门。
她要回娘家要点豆子去。
陆辞也跟她一起。
两人走到门口,脚步都停了下来,交换了一个眼神。
门外有人。
但是只有一个人,而且听呼吸,似乎是个女人。
柳云眠指指自己,做了个要先出去的手势。
陆辞却把她往自己背后一推,先出去了。
“哗——”
柳云眠看呆了。
一盆红红的东西,像油漆一样,被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