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惊蛰只要没在睡觉,几乎每次都能秒回。
频繁的聊天让两人无比上瘾,尽管他们每天也没聊什么有意义的话题,但就是有说不完的话。
那年寒假,段从在姥姥家的最后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晚饭喝了点儿葡萄酒,头皮兴奋,跟言惊蛰聊着聊着,突发奇想地说:你来跟我一块儿睡吧。
言惊蛰:现在吗?
段从:我明天就回家了。
言惊蛰:被发现会不会不好啊?
段从:发现怎么了,你又不是女孩,好兄弟一起睡多正常。
言惊蛰心想好兄弟才不会亲嘴。
但他没反驳,心里也有股隐隐的兴奋,像好学生第一次逃课,他悄悄从被窝爬起来,踩着言瘸子如雷的鼾声,披上外套从家里溜出去。
段从在姥姥家比他自由多了,他有自己的小房间,跑到院子里给言惊蛰开门,第一眼先言惊蛰光脚踩着夏天的拖鞋,受不了地赶紧把人往屋里带:“又不穿袜子。”
“就两步路。”言惊蛰鬼鬼祟祟的不敢提声说话,嗓子都捏成了气声,“快去你屋里。”
这种半夜聚会的感觉刺激又开心,两个人挤在被窝里闹了会儿,言惊蛰被段从抓痒抓得直笑,笑累了蜷在枕头上喘气,腰上突然一沉,段从在被窝底下横过条腿,不客气地搭在他身上。
“重吗?”段从跟他脸对脸躺着,看着他问。
言惊蛰摇摇头,伸手在段从腿上拍了拍。
下着雪的县城冬夜,弥漫着柴火气的温暖被窝,挤在一起的小少年,眼神与呼吸都细细的交融着,带着葡萄酒的甜香。
不知道是谁的目光先滑到对方嘴上,两个人额头微微一碰,又亲到了一起。
可能是想着第二天要分别,也可能那晚本来就到了开窍的时候,段从没有像之前一样,亲够了就停,他的手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沿着言惊蛰的秋衣衣摆推上去,揉了他的胸口。
“你干嘛?”言惊蛰忍不住缩了一下。
“不知道。”段从的呼吸变沉了,带着点儿强势,摊开言惊蛰缩起来的胳膊肩膀,就想揉搓他。
言惊蛰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段从把自己当成了女生,但他贫瘠的匈甫实在毫无一丁点儿起伏的可能,段从的月各膊却申进来就不再拿出去,用指间扣来摁去。
男生的那种置位,原本是没有太大感觉的,可言惊蛰被激得脊柱发麻,烫着脸不敢吭声,憋着气蜷起肚子。
“你应了?”段从突然问。
“嗯?”言惊蛰扑扇着眼睛想装傻。
段从直接不说话,将手朝下包过去。
那是两人第一次真实的触碰。
很稚嫩,很鲁莽,虽然还什么都不懂,只是互相攥着弄出来,但那种被人把控到头晕目眩的感受,让两人对那一晚的记忆,一致地记忆犹新,难以忘记。
当很久他们以后上了大学,有次聚会闲聊,说到有些男生会在寝室互相帮着撸时,韩野身为铁直男震惊得不行,鸡翅都从嘴里掉出来,一个劲儿喊“我操”。
段从只是靠在座椅里垂眼笑着,在所有人看不到的桌角,他将手搭在有些紧张的言惊蛰腿上,安抚又温柔地拍了拍。
第 14 章
言惊蛰在马桶上坐了半天才出来,恢复情绪是一方面,在一条腿不能着地受力的情况下,既要提好裤子冲好马桶,又要撑稳身体,费劲挪动是另一方面。
段从的烟早就抽完了,听到卫生间门响,过去将他扶回床上。
相识二十多年的默契不是白给的,两人对于刚才的尴尬,一致选择了忽视,谁也没有说什么。
段从将言惊蛰在床上安置好,直接喊了大夫来确认情况,了解后续的治疗安排。
听到“在医院住两天”时,言惊蛰没忍住开口打断:“可以不住吗?”
段从的目光与医生护士一同望向他。
“我家里还有小孩子,”言惊蛰想到言树苗还一个人在家,心里直揪得慌,“没大人不行。”
今天还是他生日。
“家里没别的大人了?”跟随护士接话,“你现在也没法照顾小孩吧?”
“建议住院也是为了方便观察。”大夫解释,“你的情况回家修养也可以,今天还是别折腾了,明天感觉确实没什么问题再出院。但是该注意的得注意,多卧床少活动,定期回来检查。”
言惊蛰还想再说什么,段从将话题接了过去,开始询问医院有没有现成的轮椅拐杖能用,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这是让他服从安排的意思。
医生护士们离开后,言惊蛰想想,拿过手机给姐夫打电话。
段从去租了轮椅回来,就看到他怔怔地坐在床头,耷拉着眼皮很轻地叹气。
“疼?”段从问。
“嗯?还好。”言惊蛰忙摇摇头,看他弄回来的东西,心底有种复杂的温暖,“谢谢你。”
段从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