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天空上聚集了不少乌云,白金色的闪电在沉重的乌云里露出痕迹。
外面的大树树叶哗啦啦地摇晃,似乎叫嚷着让她们赶紧把窗户关上。
“谢伟民估计已经出发了,这可怎么办啊。”周文芳在原地踱步走来走去,时不时看一看外面飘过来的乌云。
花芽拉住她的胳膊说:“你别先乱了阵脚,万一只是路过而已,要飘到别的地方呢。说不准他还没出发呢。”
周文芳想要定下心神,却做不到。她爸妈出事之前,天空也像这样黑沉沉得。天际边的□□黑滚滚地压来,让人有种窒息感。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花芽想送她回家,陪她坐一会儿。
周文芳却说:“我上你家去问问顾听澜,看谢伟民走没走,行不?”
“这有什么不行的。”花芽看到外面下起来的倾盆大雨说:“你带伞了没?”
周文芳说:“有一把雨伞,你是不是没带?给你打吧,我不想打伞。”
花芽掐了把她的胳膊,周文芳倒吸一口气:“好疼。”
花芽生气地说:“你打起精神来啊,没影的事,你怎么先把自己吓到了。”
周文芳说:“我、我没跟你说,前几天我做了个梦。”
花芽赶紧捂上她的嘴,自己“呸呸呸”了两声,说:“你赶紧‘呸啊,‘呸’出去梦就不准了。”
周文芳听她的话连忙“呸呸呸”了几下。
花芽从解放包里掏出一件叠得板板正正的女士军用雨衣,她把雨衣给周文芳套上,自己想要打伞。周文芳不同意,让花芽穿上雨衣,她打着伞。
拧不过周文芳,花芽就这样由着她。
到了家里,周文芳身上衣服都湿掉了。
郝大姐抱着小瑶瑶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到她俩这副样子,赶紧把小瑶瑶放到摇篮里,去拿毛巾。
花芽看到周文芳湿漉漉的样子,忙说:“我给你找衣服,你去洗个热水澡。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呢。”
周文芳被雨淋过后,反而精神了些。接过郝大姐的毛巾裹住淌水的头发,跟花芽说:“我就不洗澡了,擦一擦就行。”
花芽把她往卫生间里推:“听话,去洗一个。”
郝大姐也劝道:“都是娘们在家,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周文芳点点头,进到卫生间里。
她们等到顾听澜回来已经是晚上七点。
顾听澜带着一身水汽打开门,看到鞋柜下面摆着三双鞋。
花芽见到他回来,哒哒哒跑过去帮他拿拖鞋,小声问:“谢伟民去了暗礁岛没?到了没有?”
顾听澜说:“到了,怎么了?”
花芽偷偷指了指周文芳说:“有人惦记着人家呢。”
周文芳勉强地笑了下说:“我过来打扰你们了,就是想问问情况。”
“他已经安全到了暗礁岛。咱们这边这种天气出航是常有的事。即便有了跨海大桥,最近我们走船少了些,谢伟民也不至于这么废物。”
顾听澜跟周文芳说:“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明天天气转好他就往回走,现在船少,走的航线短,下午就能到。”
周文芳顿时松了气,靠在沙发上。
“诶,不对呀。”花芽细声细气地说:“也不知道谢伟民跟咱们家什么关系,怎么有人这么惦记着他。真是奇了大怪。八斤,你说这样正常吗?”
顾听澜笑道:“不正常。”
花芽说:“我也觉得那俩人不正常。”
周文芳闻言坐起来,把小瑶瑶的小老虎往花芽身上掷过去。
第二天。
如顾听澜所说,天气真的好转。
不过这只是上午,到了下午又是电闪雷鸣。
周文芳自己在家里坐立不安,那个船只在大海里沉没的梦,让她没来由的害怕。
她突然想起花芽的话,“呸呸呸”了几声,希望能把晦气“呸”走。
也不怪周文芳如此担心,她的双亲就长眠在大海之中。到了船只应该靠岸的时间,周文芳等了又等,实在等不及,套上雨衣赶往码头。她只要看到船只的影子她就能安心。
她孤独地站在雨中,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
涨起来的海面没过周文芳的小腿,她终于在海平面上看到一个乘风破浪的小黑点。
周文芳看到塔台不断的闪烁着灯光信号,许久后,海尽头的小黑点亮起微弱的灯光。
暴风狂乱的吹卷着她的头发,波涛汹涌的大海像是吞噬人的怪兽。
看到小黑点有回应,像是星星之火,虽然微弱却一直随着海面浮浮沉沉的闪亮着。
周文芳差点哭出来。
偌大的码头上,只有她一个人。
周文芳顾不上别的,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船只。
此刻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她恨不得自己拉纤,把小客船拉拽到安全的码头上。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