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管,她们的工作都是家属委员会分派的。”方圆跟花芽一起站在柜台边上,营业员还在往柜台玻璃橱窗里放毛线。现在的毛线还是粉条一样散的,要自己回家卷成团。
花芽对着颜色单调的毛线思考了一下。灰色、枣红色和深蓝色都可以要,黑色可以织成高领毛衣也能要。
她手上还有带过来的八十多元钱,另外还挺不好意思的拿了顾听澜铝饭盒里头的一百元钱。
十七元八角可以买一斤纯毛中粗线。一般成人毛衣用粗线得两斤左右,用中粗线一斤半,用细线差不多一斤。
顾听澜肩宽腿又长,花芽打算多放出来二两线给他。
“黑中粗线要两斤八两,灰色中粗线要一斤半。”花芽说完吓方圆一跳,方圆跟花芽说:“你是打算织多少毛衣啊,这些够你穿几身的了。咱们这边人不怎么会织毛衣,穿的也都是棉袄,你需要多少买多少,这边一下卖不完。”
花芽也不瞒着,坦诚地说:“给顾听澜织毛衣毛裤。”其实还有王天柱的。只是她没跟方圆说。
方圆没道理管这个,年轻时她还给林八一织过坎肩呢。要不是手笨,也不会把坎肩最后缩水成围巾,围巾缩水成手帕
“你真会织?”方圆真看不出来花芽还有这份手艺。
花芽不但会织,织的比外头卖的都好,她摆摊卖毛衣那几年,都是出摊就没,许多人找她预定新鲜样式呢。
“我会,非常会。”花芽傲娇的昂起下巴。
第33章
花芽又选了三斤其他颜色的毛线, 打算给王天柱织一身毛衣毛裤。接着走到生活用品区,找到那边的营业员说:“劳保手套,二十双。”
营业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跟花芽说:“这位同志, 咱们的劳保手套质量很好, 一双手套用上个两年不成问题,你买这么多用不完。”
花芽摇摇头:“我用的完。”
她就看好劳保手套的白线, 拆下来可以织成白毛衣、白袜子、白坎肩等等。细线保暖密实,软化后穿着还算舒服。这次就织几双袜子,等到明年她第一要找机会存些能染色的材料,把苍白的冬季过的色彩斑斓的。
“钩针别买了, 咱家有。上次我买的放着好多年都没用,幸亏没给扔了。”
这一下花芽花了一百五十元,知道金额后方圆忍不住提点她说:“就算小顾能挣,你也不能这样大手大脚的花。”
“我也会挣钱。”花芽心思全在毛线上,对于这些钱她觉得花得值。但是方圆说的又没错, 花芽便又“嗯”了一声, 转头跟方圆说:“我织完这些就给你织。”
方圆乐呵呵地说:“那我就先谢谢你啦, 这些年都没穿过毛线衣服。咱们部队里就算有家属织,也都是大平针勾出来的样式一点也不好看。你从南边过来应该会, 毛衣本来就是那边先发明出来的。”
“我会很多。”花芽不由地露出小骄傲的脸。
“行, 那我就期待你给我的新毛衣啦。”
姑嫂俩人回到家,用开水煮了毛线消毒。外面天冷, 湿毛线放到外面很快结冰。她俩就把家里的茶几、饭桌都摆上洗好的毛线, 希望能快快干起来。
“我也不用买毛线, 你看我这件旧毛衣拆了还能用吗?”方圆见花芽五指翻花般拆着劳保手套,飞快地拆完一双。她想起旧毛衣, 还是结婚的时候准备的嫁妆衣服,大红色的鸡心领毛衣。
现在基本上没穿,一来是颜色太艳,二来是鸡心领露脖子真的很冷啊。
花芽接过毛衣简单看了眼就说:“可以做,不喜欢还能漂染。”
“染?要是真能漂染就太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咋想的,还以为能永葆青春,挑了个正红色的毛线求人给织成的。还给了人家三元钱和四颗鸡蛋呢。”方圆想起以前的事,打开了话匣子。
“你说你大哥多能瞒,我俩处对象处了两年,他都没告诉我自己是军人。要不是他受伤不能跟部队失去联系,要把东西让我转交给这边的阮旅。还说阮旅是他大伯,见信如见人,知道他运砂料断了腿回不来,能放心点。”
方圆说的直乐,多年前的事就像还在眼前发生。
“我爹娘觉得他工作太辛苦,就是个挖沙工,挖的还是海沙,这人属于要钱不要命这一伙的。”方圆接过花芽递给她的线头,双手撑着来回缠绕着说:“我死活要嫁给你大哥,就算是个瘸子、瘫子都要嫁。我爹娘没办法,同意了这门亲事。当时在我们那边的小渔村里我都快被人笑话死了。都说挖沙工还不如捕鱼的,我年轻不懂事,老了会后悔。不过我就算后来知道你大哥是军人,也小心翼翼不敢乱说话,就怕坏了国家的大事。一晃眼,这么些年忍气吞声总算熬过来,想想心里也爽快。”
“让大哥穿军装,回去气他们。”花芽不认识那些人,也能想到那帮人的嘴脸。捧高踩低的人哪都有,不是稀有物种。
“岂止是穿军装。”方圆想到那天林八一戴着大红花穿着四个口袋的军装,抱着“二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