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皇上看重, 什么时候吃不到那一口螃蟹,偏要这个时候显出来,实属小家子气,果然野鸡再如何也变不成凤凰, 哪怕有一时气运。”
陆淞站在殿内角落,低垂下头, 掩住眼中的情绪。
德妃颇有点无奈地看向归秋:
“你啊,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刻薄了。”
归秋轻哼了声,才不觉得自己刻薄, 她服了服身:“奴婢去御膳房一趟。”
德妃轻颔首, 等归秋走后, 德妃才看向陆淞:
“陆淞应该还没见过中秋宫宴时的情景, 晚上去太和殿时你便随行吧。”
陆淞的确没见过, 他去年进宫时晚, 后来卢才人被禁足, 他也相当于一直困在了和宜殿, 但他听见德妃的话后,心底只剩下苦笑。
云姒肯定会出现在宫宴上,待她看见他时,会如何想他?
而且,陆淞不觉得德妃是好意,察觉到四周隐隐看过来的视线,陆淞垂下头,恭敬道:
“奴才遵命。”
中秋宫宴,谈垣初去太和殿前,要先去坤宁宫接皇后娘娘。
云姒一路伴驾,在太和殿前,她看见了卢冬勋守在殿外,卢冬勋也看见了她,在视线快要撞到时,云姒稍偏开了头。
卢冬勋心情颇有些复杂地握了握腰际的佩刀。
她今日穿得和身边的宫女一样,一身简单的松青色襦裙,按理说,她该是要泯然众人才对,但事实上,谁都没办法忽视她,她恭敬地垂着头,只露出了一截白皙的下颌,却是仿佛暗藏了许多风情,让人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
云姒低眉顺眼地跟在谈垣初身后,等谈垣初坐下后,她也站在了殿内最高的位置,云姒快速地扫了一眼,每个桌上都摆着酒水和佳肴,也都有着螃蟹,唯独容昭仪面前的案桌上没有。
云姒不易察觉地轻抿了下唇。
有人敲了下案桌,云姒陡然回神,她不解地看向谈垣初,谈垣初推了一下螃蟹,轻描淡写地问她:
“还吃么?”
云姒浑身一僵,在谈垣初这句话落下时,她就敏锐地察觉到四周有人朝她看来,云姒没转头,也没看回去,她稍有点惊愕,顿了下,忙忙摇头。
云姒有点搞不懂,谈垣初是怎么这么风轻云淡地问出她这句话,
云姒顶着四周隐晦打量过来的视线,心底有点一言难尽地想——这根本就是在害她。
容昭仪抿了口酒水,果香的清甜只传来一瞬,唇齿就尝到了点涩味,她懒散地垂下眼睑,仿若对今日这场宫宴半点提不起兴趣。
德妃娘娘看向她,似乎没看出她的异样,温和笑道:
“本宫记得妹妹喜欢五仁馅的月饼,特意让御膳房多备了些,等会妹妹可要多吃一点。”
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说话的人还是德妃,容昭仪掀起眼眸,自然地勾了勾唇:“德妃姐姐疼爱,臣妾当然要多吃一点。”
二人对话引起谈垣初关注,他抬眼看过去,见到容昭仪手边剥了一堆的荔枝壳:
“看来今年送去长春宫的荔枝还是不够你享用。”
容昭仪一眸嗔过来,整个人都透着些许风情,她轻哼似乎是恼道:“皇上是心疼了?”
谈垣初笑了声,点头:
“是心疼。”
容昭仪哀怨地轻哼了声,谈垣初又紧接着平淡道:“荔枝容易积火,再喜欢也不能贪嘴。”
简单的一句话,让人分不清他是心疼荔枝还是心疼人。
但容昭仪眉眼间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她嗔笑道:
“皇上总是这样,招惹臣妾后,再给两颗甜枣哄臣妾,叫臣妾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
云姒眨了眨杏眸,安静地垂下眼睑。
她在走神,压根没在意后续谈垣初和容昭仪又说了什么,直到有一抹凉意碰到她的手背,云姒一怔,不解地垂眸看去。
等看见一个剥好的荔枝时,她陡然睁圆了杏眸,她再不着痕迹地抬眼,谈垣初正漫不经心地和容昭仪说着话,谁能想到他还能同时剥了一颗荔枝来哄她。
是的,云姒能察觉到他在哄她,很隐晦。
许是他觉得她看见了这一幕会心底不舒服?
云姒古怪地看了谈垣初,就他这不着调的行为,怎么好意思说是她将两人间的氛围搞得像偷情一样?
云姒心底不断腹诽,伸手接下了荔枝。
许顺福站在一边将两人举动尽收眼底,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稍站直了一点,挡住云姒姑娘的身影,没让人看见她吃荔枝的一幕。
荔枝清甜,许多香甜的汁水溢满口腔。
她眨了眨杏眸,荔枝事先冰镇过,凉凉得格外可口,怪不得容昭仪这么喜欢。
云姒想,她也挺喜欢。
但她和容昭仪不同,容昭仪能大大方方地独享一碟荔枝,她只能吃一个,还要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
差距一直都存在。
云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