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云姒站在一边替谈垣初布膳,她一手拢着衣袖,一手持着木箸,昏暗的殿内点着一盏烛火,照在她露出的一截白皙皓腕上。
谈垣初的视线不经意扫过。
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她白皙的手腕,而是她手腕上那支简陋的银镯,不能说不好看,只能说一点都不衬配。
谈垣初觉得有点眼疼,但他什么都没说。
上赶着送东西算什么?
等膳食被撤下去,许顺福有眼力见地带着宫人都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谈垣初和云姒二人。
养心殿内多了一张软塌,上面铺了层柔软的粘绒毯。
是云姒来了后,谈垣初让许顺福送来的,她守规矩,从未主动躺过,但如今,她跪坐在谈垣初怀中,脸颊有点红,额头和鼻尖都溢出了汗。
她觉得她有点自作自受。
那日,她问谈垣初是想在这里要她么?的确,她本意是不愿的。
她总想着不应该这么随意。
她将自己看得随意,谈垣初只会把她看得更轻贱。
谈垣初许也觉得气氛太差,最终没碰她,只是他敲点着她腰肢,略带了些许暗示的意味。
云姒有点懂,却是显得不是很懂,甚至她后来借着许顺福的话躲回厢房的举动都是故意的,也不知谈垣初是不是看出来了,所以第二日才会问她去做什么了。
后来谈垣初再没提那事,但他总有办法叫她不好受。
如现在,她两条腿被他握在手中,衣裳半褪至臂弯,再是亲密不过,但偏偏他不碰她,即使殿内没有一人,即使外间月色高照,即使烛火渐残摇曳出旖旎不断,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仿佛轻羽拂过,带来酥麻不断的痒意,叫云姒伏在他怀中,忍不住抽泣出声。
谈垣初脸上仍是情绪淡淡,眸低却仿佛被印着外间夜幕的暗沉,他甚至语速轻缓:
“哭什么?”
轻飘飘得仿佛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偏了偏头,仿佛弄不懂她怎么这么难伺候:“不是不想叫朕碰你么?”
云姒被他逼急了,忽然偏头咬在脖颈上,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磨,她胆子到底没那么大,眼前人身子骤然一僵,他声音一点点暗哑,带着点劝告:
“云姒,放开。”
云姒抽噎了声,和他有商有量:“您、先放开……奴婢……”
她说恭敬却敢咬他,说不恭敬,这时又还记得尊卑称呼。
谈垣初都被她逗笑了,他也真的低笑出声:
“云姒,朕没和你商量。”
云姒埋在他怀中,看不清他神色,却听得出他声音逐渐危险:“放开。”
云姒身子轻抖了下,她意识陡然散了些许,只记得抽噎着摇头,她哭得不凶,只是眼泪掉得厉害。
谈垣初下颌抵着她的头顶许久,他露在外的一只手背上隐隐有青筋凸起,额角似乎也抽了一下,许久,他说:
“行。”
云姒仍是颤了下身子,她理智回拢些,察觉谈垣初一点点收回手,她咬唇忍住吟声,扭过头泪珠不断掉。
谈垣初站了起来,云姒却是瘫软在榻上。
谈垣初看了眼铜镜,他脖颈上磨出一道牙印,红红浅浅的,不疼,只是泛着些许暧昧和旖旎。
谈垣初拎起茶壶,借着茶水冲洗了手,他指骨分明,根根修长,甚是好看。
在某些时候也挺得用。
云姒听见水流声,将头埋进了粘绒毯中,忍不住喊了声:
“皇上!”
谈垣初眸色深,眼神却挺冷:“叫什么。”
道是折磨,谁知是不是伺候,结果,他被人咬了,咬人的人还一个劲地哭丧。
他垂眸觑了眼还有点黏糊的手指,忽然勾了下唇,慢条斯理道:
“说起来,这还是你教朕的。”
云姒身子陡然一僵,她蓦然想起曾经给在和宜殿那条长廊上和谈垣初的一番对话,她倏地不敢说话。
然而有人不愿意放过她,谈垣初不紧不慢道:“真是受教。”
云姒浑身都紧绷,等她在抬起头时,从铜镜中看清了自己的模样,青丝凌乱得顺着肩膀披散而下,眼角透着让人浮想联翩的绯红,连脖颈锁骨都藏着一抹遮不住的红,衣裳松垮地挂在臂弯中,春意未褪。
云姒不敢细瞧,她低头整理衣裳,衣襟一点点拢起,内里的春色也全被遮住。
谈垣初冷眼旁观,他心底有点憋屈,真不知这人在想什么,有贼心没贼胆?
她到养心殿多久了?还真准备当一辈子奴才不成?
他坐回床榻上,冷眼瞧着女子准备下一步做什么,如果她真的转身就走,谈垣初打定主意,要冷一冷她。
最初有想法的分明是她,他做什么一直上赶着?
但这个想法维持到女子蹲在地上捡起银镯往手腕上戴瞬间戛然而止,谈垣初脸有点黑:“你是一定要戴那个镯子?”
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