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吕婉一同前去,上官荑也没再阻拦隐素,毕竟刑部是吕大人的地盘,有吕婉这个刑部尚书的千金陪着,自然是万无一失。
刑部大牢分三等,宋华浓关在犯事最轻的那一等监牢。这等监牢设在地面,倒是不显得阴暗潮湿,且看上去还算干净。
因是女牢,里面的人并不多。关押宋华浓的那一间明显打点过,不仅一床有桌,且还有一些不错的生活用具。
隐素一步步走近,似闲庭漫步。
“不错,还挺干净的。”
宋华浓听到动静,冲到监槛处。
“傅隐素!”
这才多久没见,她早已没有初见时的趾高气昂。曾经盛气凌人的国公府小姐,如今不过是个落魄的阶下囚。
她抓着监槛,怒视着隐素。
隐素将她上上下下一打量,又看了看她所处的牢房,道:“看样子宋姑娘在里面住着颇为舒适,你那牢房的门不会是开着的吧?我劝你还是不动的好,若真冲出来伤了我,信不信我把你闹到下一等牢房?”
宋华浓脸色大变,心下更是大惊。
傅隐素是怎么知道牢房的门是开着的?
她看了一眼站在牢门入口的吕婉,心头大恨。
这个傅隐素居然攀上了吕婉,要知道吕婉性子孤僻,在学院里最是不合群,任是谁的拉拢示好都不理睬。
“傅隐素,你真是好本事。”
“比不上宋姑娘,一个庶女敢残害嫡女,还把自己折腾到刑部牢房里来了。”
“你…你休要冤枉我!”
“宋姑娘,我觉得你真可怜。”隐素到了跟前,看了她一眼后摇头叹息。“你落到今天的地步,你以为真的是因为我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娘说当日你们聚齐我家门前,她原本要打人的人根本不是你,你是被人推出来的。”
宋华浓愣了愣,那日所发生的一切她到今日都不愿意去回想。她确实是被人推了一把,而推她的那个人是…
“你…你不要挑拨离间!”
“是我挑拨离间吗?你比谁都清楚,你就是被人推出去,才会被打。如果没有这一出,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我不会去给你道歉,你也不会一怒之下打了我的丫头,更不会被那人怂恿派人掳走我的丫头,从而阴差阳错让你嫡母找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更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你说,你该恨谁?”
“你…”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今日见我,也是因为得了那人的暗示或是指点。你若是真的对我做了什么,我必不会放过你。如今我背后不仅有两位师兄,且还是你嫡母的干女儿。我若真计较,你觉得你父亲还能将你全须全尾地捞出去吗?那人完全不管你的死活,你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到现在你还没看清,真正害了你的人是谁,我可真是同情你。”
“我不要你同情,更不会被你挑拨,你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是真的同情你,都说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可是如果真的糊里糊涂,瞧着也是可怜。我好心提醒你,免得你到时候死得不明不白。”
再是干净的牢房,都自带阴气。
那风也不知是从哪里进来的,宋华浓忽地打了一个寒战。她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隐素已经头也不回地出了牢房。
还未出刑部,便看到几名衙役架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进来。那男子像被拖死狗一样拖着,看上去应是晕了过去。
在这几人经过时,隐素忽地心头一跳。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像死狗一样的男人突然暴起,拔了一名衙役的腰刀直接朝她们扑了过来。她将吕婉一推,一脚正中那男人的命根处。
那男人吃痛,捂着命根处嚎嚎乱叫。不等那几个衙役反应过来,他再次扑了过来,刀尖直指隐素。
电光火石的刹那,白衣重雪的男子仿佛从天而降。
仿佛是雪飘人间洗尽一切污秽,又像是天光乍现照亮一片混沌。等到所有人都回过神时,那男子已经倒在地上,更像一条死狗。
“谢大人!”
那几名衙役惊呼,有人将那男人捆起,有人围了上来。
隐素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谢弗,更没想到一个不久前刚刚心疾发作的人再一次从亡命之徒的刀下救了自己。一天两次营救,虽说她可能并不需要,却足够让她欠下这位世子爷更多的人情。
“谢世子,傅姑娘,你们没事吧?”吕婉从惊愕中回神,她可是记得那人方才是朝自己扑过来的,如果不是傅姑娘推了自己一把,恐怕她现在已是那人手中的人质。
这时一位中年朱服男子匆匆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你们有没有事?”
“咳咳咳…”谢弗剧烈地咳嗽着。
“谢大人,”朱服男子神色急切而担忧,“谢大人你没事吧?”
谢弗轻轻摇头,说自己没事。
那朱服男子这才看到隐素和吕婉,紧皱的眉心中带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