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都傻眼了,一个姑娘?
那不就是来过他们家的傅姑娘!
她和石娘对视一眼,就说最近儿子有些古怪,原来是看中了人家姑娘。只是承恩伯府的门第也太低了些,国公爷定然不会同意。
国公爷每次同她提及儿子的亲事,言语中都是催她和盛国公府早些定下亲事。可她瞧来瞧去,也没见儿子对盛家大姑娘有什么不同。
真是愁人!
“弗儿,你父亲又来信了,你赶紧去看吧。”
谢弗行礼,告退。
穆国公的信很简单,一是问他学业,二是问他身体,言语之间尽是对他的寄予厚望与殷切期待。
而他,原本是想……
遮挡着黑帘的房间未点烛火,一室的幽暗。他的视线落在那镜子上,镜子里的自己在幽暗中如同鬼魅。
这才是他。
不人不鬼。
他慢慢用手指抚摸着似乎还沾染着别人气息的唇,那个小骗子都已是他的妻,竟然还敢在外勾三搭四!
梦中再见小骗子,未等他开口,小骗子就开始叽叽喳喳。
“夫君,我跟你说,那个长得和你一样的人真是太可怜了。他年纪轻轻的就得了不治之症,你说他的命怎么那么不好。”
隐素真怕他再说那种从梦里出去的话,一见面就想用他感兴趣的事情岔开。
“你很同情他?”
“对啊,我是因为他长得和你一样,我才同情他的。”
小骗子!
背着他偷亲别人,这不是同情,这是偷情!
“你不是希望我变成他那样的人?你说我变成他那样的人,你就更喜欢我?”
“是,我只是希望你学别人之所长,变成更优秀的人。”
“是吗?”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阴森而残酷,玉骨般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眸中的幽火仿佛要探出来舔食她的唇。“我为什么要变他?我就是我,你是我的娘子,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夸另一个男人,还想我变成他的样子,你将我置于何地!”
妈呀。
谁来救她!
疯子真的要发疯了!
“你听我说,我是因为他长得像你…”
“夫君都不叫了?”
“夫君。”
在她惊愕之时,男人的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往那里按,“娘子,我想了。”
她被那好大一坨的东西给烫了手,吓得简直是魂飞魄散。这个时候这种情形,这个疯子居然要和她圆房!
男人像是在欣赏她被吓傻的模样,竟然在笑!
那笑阴森恐怖至极,眼中幽火如蛇信。
“你是不是在想,我如果是那个野男人就好了,嗯?”
什么野男人。
疯子又在说什么疯话,谢弗是世家公子,存在于她生活中的人。如果非要说谁是野男人,这疯子才是野男人好不好。
隐素心下一动,说:“他不是野男人,他姓谢,叫谢弗,名益之。”
谢弗眼中幽光微黯,“弗损益之,无咎也,这名字倒是左右相宜。”
这个回答,完全是旁观者评价他人姓名的语气。
“那夫君,你叫什么名字?”
“你记好了,我叫元不追。”
第36章 桃花糕
元不追。
书里没有这个人, 她也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所以这个男人,不是谢弗!
她是不是应该夸一句自己的潜意识太强大,不仅能做出连贯的梦, 甚至梦里的人都有自己的意识, 且还有姓名。
这明明是她的梦,为什么她好像是被压制的那一方?
“元不追,这名字有什么意思吗?”
“有啊。”男人的语气越发阴森, “不追过往, 不追前尘。”
听着像是一个豁达之人所取的名字。
男人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隐素只觉得头皮一麻。她震惊的瞳仁中, 是男人满是纵横疤痕的身体。
有的如蜈蚣, 有的如锯齿,哪怕年代久远,哪怕早已成疤,依然能从那些狰狞的痕迹中看出当时的血肉模糊。
这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
“吓到了吗?”谢弗垂眸,声音像是从黄泉裂缝中传出来。“这就是所谓的不追过往不追前尘,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