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应该和一个疯子讲道理。
剑气的寒光在她脸上晃来晃去,她两眼一闭装死。反正就是一个梦,谁也杀不死谁,那就爱谁谁吧。
“怎么不说话了?”
“……”
“不是说要拯救我?”
她可以放弃吗?
“小仙女,装死是不成的,我知道你死不了。你赶紧说说,你要怎么感化我?”
听这疯子的口气竟然有几分期待和兴奋。
隐素心一紧,颤着睫毛睁开了眼。一下就对上男人的冒着幽暗红光的眼睛,吓得她差一点晕过去。
这也太吓人了。
更吓人的是,那冰冷的剑正抵在她的脖子上。
男人微俯着身体,表情诡异而兴奋。那双幽光重重的眼睛看着她,如同阴冷的蛇,就差没有吐着信子
她声音都在抖,“少生杀心,多读佛经方可化解戾气。”
男人眼里的幽光越发阴森,“小仙女,你可不要骗我?”
“我…我是仙女,我怎么可能会骗人?你相信我,只要你多读佛经,一定可以化解心中戾气,成为一个善良的好人。”
“好人?”男人突然笑起来。
这一笑恰如黑暗沼泽里突然盛开的花,绚烂荼蘼之中透着沉沉死气。透骨寒玉的手将厚重的床幔一拉,整个室内的布置顿时呈现在隐素面前。
入目是一间起居室,无论是布置还是格局都给一种怪异沉重之感,最为震撼的就是满墙的佛经。
这个疯子竟然和谢弗一样信佛!
这怎么可能?
翌日她醒来时口干舌燥,因为她在梦里被逼着念了一晚上的佛经。她突然觉得还不如干脆给她一剑来得痛快,也好过被人用剑架着脖子念经。
别人听佛经为的平心静气修身养性,那个疯子却是一边听一边兴奋无比地反驳。比如说当她念到“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时,疯子在她耳边阴沉沉地说乱他心者皆该死,何来的烦恼?
当时她心都凉了。
那样的大疯批,岂是修佛能感化的?
幸好只存在她的梦里,若不然必是一个大祸害。
小葱端着食盘进来,盘子里是一大盆银耳羹。汤色浓稠如密,银耳似朵朵玉色的百合花在期间盛开,一看就知是熬到了火候。
隐素还纳闷着家里的早饭向来都是豆花豆浆为汤,今日为何改为银耳羹,便听小葱说昨夜听她说梦话念了一夜的佛经,这才给她煮了此汤。
“小姐,你可真厉害。那些个经文我听着都觉得拗口,你居然能背得下来。”
“我也觉得自己好厉害。”剑架在脖子上还能念经,隐素也是佩服自己。她更佩服自己的是,居然说梦话都那么完整。
接连做那样的噩梦,她无法说服自己只是巧合。梦境与现实皆和谢弗有关,她不是没想过其中或许有什么关联。
疯子身上的疤痕深浅不一,显然受人虐待的时间不短,能养成那样的性格,可见成长的环境有糟糕。而谢弗身为穆国公夫妇的独子,又自小有心疾,自然是从小到大被人视若易碎的珍宝般小心呵护。便是自幼养在佛门,身边亦有亲生母亲的陪同,应该不会遭遇被人虐待之事。
哪怕是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她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更没办法将他们视为同一个人。然而让人不解的是,但凡她和谢弗白天说过话,晚上就一定会梦到那个疯子。
这到底是为什么?
满满一大盆银耳羹,主仆二人各分得一大碗。
小葱是傅家人上京路上救下来的,当时她正被前任主家打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据说是因为主家发现她偷吃东西。
傅荣和秦氏不敢管闲事,是原主不管不顾扑上去挡在了小葱面前。一番纠缠交涉之后,傅家花了当时身上近一半的家当将小葱赎下。后来才知道小葱其实算不上偷吃,她实在是饿狠了才会去吃那家人厨房的泔水。
一个能吃的下人在一般的人家自然是容不下的,但在傅家人看来这就是缘分,因为傅家人都很能吃。
主仆二人正吃着,傅小鱼来了。
闻着空气中的甜香味,他吸了吸鼻子。娘说了,这些糖水都是给女孩子吃的,所以没有他的份。
他的学堂已经找好,是离五味巷不远的一处私塾。
那家私塾的夫子风评极好,从不区别对待学生。傅荣再三打听过,这才决定将儿子送去那里。他这辈子最怕和读书打交道,生怕说错话闹出笑话。所以做为家里唯一上过学的人,第一天送傅小鱼上学的任务就落在了隐素身上。
沿途遇到的人不少,大多都是看到他们姐弟俩就远远避开,生怕被他们沾上了晦气似的。伯府和梁国公府的矛盾一日不解,坊间关于他们家就要完蛋的传言便不会散。
被人当瘟神躲着就躲着吧,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好在他们在京城没有亲朋,倒是省了很多麻烦和顾虑。
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