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多爱吃肉呀,用她最爱的事情换了金手指这件事也没人通知她,如果提前通知了,她会猛吃肉,争取吃腻。现在不能吃肉也不能喝肉汤,快馋哭她了。
婵婵来找大树说话,不是来抱怨的,她不会去抱怨,她现在已经很幸福了,她就是想问一问,是不是所有拥有植物沟通能力的人都不可以吃肉。
如果只有她不能吃,她坦然接受,她一直都知道有付出不一定有收获,有收获一定有付出。金手指是她的收获,那么用吃肉来作为她的付出其实已经是对她的偏爱了。
如果都不能吃肉,那为什么呢?妖精吃肉,鬼怪吃肉,神仙也吃肉呀,她老家过年的时候还用肉饺子供奉神仙呢。
“问出结果了吗?”穆月笑着抱起婵婵回车厢洗漱。
“柳树姐姐嫌小孩子们太吵,提前沉睡了。”婵婵叹了一口小奶气,又枕着哥哥的的肩膀下想了想,片刻后咯咯地笑出了声,“哥哥不吃肉,婵婵也不吃肉,哥婵婵和哥哥一样,真好。”
穆月愣了愣,抱紧了妹妹。
村落炊烟起,孩童笑闹一哄而散,闻着味回了家。夜月落,烛光星星点点,慢慢寂静,偶有狗吠。
穆月抱着沉睡的妹妹,站在高处静静地看着,心安宁。
长公主走过来,陪着他,默默地看了许久。
下山的路上,长公主牵着穆月的腰封,小心地看着脚下的路,不是怕自己摔,而是怕穆月摔。她摔了不要紧,反正她丑她漂亮,穆月都喜欢她。穆月摔也没关系,就是摔破相了,在她这里也是最美的人。她怕穆月摔了她的心尖尖婵婵。
长公主直白:“你不要摔了我的心尖尖,说实在的,现在在我心里,婵婵最重要,你都得往后排。”
果然如长公主所料,穆月非但没有生气,还笑着亲了她一口。
项良瞧着一幕,对格依小声道:“穆月有病,大病。没了婵婵,他一天都活不下去。”
事关婵婵和婵婵哥哥的坏话,他不在茵茵和妹妹面前说,只对懒得告状的格依说。
格依已经把今日的话量说完了,懒懒地躺在草堆里,不说话。
项良:“你陪我聊,明天我替你宣传。”
格依转身,陪聊,“这是心病,你们都有。”
项良:“你说婉娉和金奴有心病,我还信,我和湘湘怎么就有心病了?”
“你对火有不正常的畏惧。”格依看着项良的脸色,试探地问道,“你为什么怕火?”
项良开玩笑似地嬉皮笑脸道:“妹妹玩火,被我看见了,发现大火这东西,能烧掉一切。”
格依闭嘴了。
人不是想懒就能懒的,人得足够聪明才能心安理得地懒。她懒的心安理得便是因为她聪明。她聪明地知道项良的哪些话是假的哪些话是真的。这个话题太沉了,她不想继续了,容易影响心情,心情不好即使睡着了也做不了好梦。
格依不想继续话题了,可项良还想继续。
项良:“怕火不是大事,有了敬畏心才不会玩火自焚,这不算心病。你说说湘湘有什么心病?”如果说湘湘以前有心病,他是信的,说湘湘现在有心病,那不可能。
格依琢磨了语言,“湘湘讨厌男人。”
项良:“的确,可也不是心病,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对这样一句把自己都骂进去的话,他没觉的有啥,他承认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格依稍微补充了一下:“湘湘不讨厌婵婵哥哥。”
项良点头,“他不算男人。”那长相,漂亮的不像男人。
在项良这里,这句话不是骂人,男人、女人、婵婵、穆月、湘湘,这是五种分类。
格依:“我猜湘湘以后不会结婚生孩子。”
项良:“小事,她有婵婵,活得开心就妥了,不用循规蹈矩。”
格依散漫的眼神凝聚,定定地看了项良好一会,暮然一笑,“你也是好哥哥。”
项良没有骄傲,只有震惊后的自怨自怜,“你现在才知道吗?我要不是好哥哥,我会把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产拱手让人,我要不是好哥哥,我会呕心沥血地统一五国。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妹妹。”
格依闭眼,彻底不想说话了,即使后天替她宣传,她也不想聊天了。
项良那根草戳格依的脸,“再说说其他人。”
格依闭着眼睛,快速总结话题:“没有婵婵,你们都有大病,有了婵婵,你们的病不算病。”
这句话在项良的脑子里窜来窜去,他看看给婵婵抓蛇玩的妹妹,看看给婵婵擦脸的穆月,看看给婵婵做彩色账本的茵茵,看看给婵婵设计健身操的金奴,再看看给婵婵梳理县志的婉娉,脑子一片清明愉悦。
婵婵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又似乎做了一切。
黑夜已经过去,太阳正在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