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正在跟戴斯、核心基因实验项目总负责人以及郑语和其他几名研究人员在开会后便回自己办公室收拾了需要的东西,然后去微型装置器工程室。
那场会议开的不算愉快,总负责人因为身体不好的关系,一向不在会议上出现,从来都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连线参加会议,而依照顾淮的要求,戴斯跟总负责人提出增加人体实验的次数,并且由顾淮本人单独负责的对丧尸疫苗的研发也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为此,总负责人提出要利用最新研发的疫苗抗体,结合基因实验展开对alpha以及oga腺体的进一步人体实验。
为此,顾淮在会议上又跟总负责人吵了起来。
若说是吵,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顾淮本身不是那种会跟人大吼大叫的人,而总负责人显然也不是,所以两个人在会议上的针锋相对更多是言语犀利的你来我往,每一句话都绵里藏针,除了戴斯和郑语,其他几名研究人员在会议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会扫到台风尾。
顾淮并不认同再进行不必要的腺体实验手术,然而总负责人显然相当坚持,并认为顾淮自己提出要进行更多的人体实验,没有资格指责他要用更多的人进行腺体实验这件事。
核心基因实验项目进展到现在,实际上不少研究员都觉得,已经跟最初的研究目的背道而驰,加上总负责人大量的进行丧尸化的腺体实验,也让不少研究员感到不舒服。
顾淮主导的疫苗研究项目,要想研发出真正有效的抗丧尸病毒疫苗以及治愈被丧尸病毒感染后的感染者,即便不人道也必须要进行人体实验,因为丧尸病毒进入人体后引发的一连串变异反应可能会产生的变数太多,单凭数据模拟和在实验室里进行实验研究是不够的,就像所有药物都必须经过反复的临床实验以及试用才能确定是否可以获批让大量受病痛折磨的患者使用一样,抗丧尸病毒以及治愈感染者的疫苗,都必须经过人体实验这一步。
无论是从目的上,还是从道德上,真正没有资格指责对方的人,显然都应该是总负责人而不是顾淮。
然而这样的话,也不是那几个研究员敢说的。
就连郑语都并没有对总负责人说太多,他只是在会议结束后,在会议室的门口拉住顾淮,等其他人都走远后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反感腺体实验?苏苏那时候,其实也是想要变成alpha的吧?我记得,苏苏最开始读研的时候提出的研究方向,就是如何从oga变性为alpha。”
“你自己也是一个医生,应该很清楚,腺体实验无论对oga还是alpha来说,单纯通过腺体去改变性征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腺体基因倘若真的这么容易改变,腺体病变就不会成为这么难攻克的疾病。再者,即便腺体手术成功,患者本人也必须承受严重的后遗症,终其一生难以治愈,并且甚至极有可能在之后发生病变。”顾淮脸色极冷,对于腺体手术,他的痛恨是根深蒂固的。
然而郑语却似乎跟他想的并不一样,他脸色有些沉郁,说道:“腺体病变是医学难题,正因为这样,腺体实验也不应该被彻底反对。更何况,会出现oga跟alpha之间的变性手术,就说明的确有很多人有这样的希望和渴求,既然如此,身为医者和研究者,我们更应该努力去实现这个愿望,不是吗?就像苏苏,当初如果能为他移植腺体,说不定……”
“郑语。”顾淮极为罕见地对郑语直呼其名,森冷的目光扫向他,以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说道:“任何医学上的研究,都应当是为了救人,而不是为了满足人永远都无法填满的欲望。核心基因实验项目所进行的腺体实验,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的私欲,强化腺体,移植腺体,改变性征,改变细胞基因,这些实验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满足人类的欲望,而不是救人。”
任何带有私欲的研究,都是极为丑陋而不道德的,他不认为所有的人体实验都应当被彻底否定,然而,不以救人为目的只为满足欲望的人体实验,在他这里,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认可,他也永远不可能赞同这种研究与实验。
顾淮的态度和话语令郑语一时语塞,他像是被顾淮震住了,等他回过神时,顾淮已然大步离开。
之后一整天的时间,顾淮都独自一人待在微型装置器工程室里。
戴斯按照顾淮的要求,下令那天不得有其他任何人进入工程室,尽管他也不知道顾淮到底在里面做什么,但一天的时间,他也不认为顾淮能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来,至少,在他能想到的所有大杀伤力的微型武器装置,从制作到调试,都不是一天的时间就能完成的。
在那之后又过了两天,总负责人又再召开了一次实验会议,这一次,顾淮直接缺席会议,并表示自己绝不会答应让总负责人使用他研发出来的疫苗抗体去进行腺体实验。
顾淮对此相当坚持,由于整个疫苗项目都是顾淮负责,所有项目数据和资料也都由顾淮掌握,如果没有顾淮的同意,谁都无法进入疫苗项目的系统,并且疫苗项目的实验室,一直以来都只有顾淮一人可以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