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犹豫,司笙答:“没适应过来。”
“我们都挺不适应的。”
“哈?”
“谁都没想过你会嫁人,而且这么快。”安老板如实说着,顿了顿,嗓音里又染了笑,“一手养大的女儿被偷了。”
“……”
司笙一时无言。
倘若没有再次遇见凌西泽,她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结婚的一天。
安老板微顿,“说正事。”
“说。”
“范子城在阳城的窝点确定被一网打尽,”安老板说,“他在阳城是没有藏身之地了。百晓堂全国下达通缉令,如果这都找不到,他应该在西北、西域、高原这几处地方。不过,我更倾向于西北。”
“嗯。”司笙眉眼覆上层寒霜,“西北算他第二窝点了。”
“但西北是你的地盘。他早晚藏不住。”
“就看谁先动手。”
“给他添把火吧。”安老板笑了笑,“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四面楚歌。”
“拉上段二虎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这一次可被坑得不轻。”
司笙这一手,不仅将范子城的贼窝连根拔起,连带重伤了司家、段二虎。
司家没有能力,哪怕知道是司炳交友不慎,也无法追究范子城。但段二虎就不一样了,不仅可以让段二虎针对范子城,如果他们俩先前确实有合作关系,现在段二虎损失如此惨重,肯定会跟范子城撕破脸皮。
他们只需将“范子城就是罪魁祸首”的事宣扬出去即可。
“行,你看着处理。”司笙道,“如果一直没有消息,我年后亲自去安城。”
“好。”
安老板应了。
今时不同往日,以往司笙把安城当家,现在怕是只有要是才会去安城了。
时过境迁。
多少让人有点怀念那段青春时光。
难得打一通电话,安老板本想跟她多聊两句,却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另一道声音——
“穿这么少往外面跑,陆教授让我给你送个手炉。”
大抵是凌西泽的声音。
司笙回:“已经聊完了。”
于是,司笙很快就说了,“先挂了,有什么事再联系。”
“……行。”
这时候连调笑一句,都算是逾越了。
二人挂了电话。
司笙没接手炉,将双手放到凌西泽兜里取暖,压低声音威胁,“好啊你,我刚给你使眼色,为什么都没看到?”
“这种世纪难题我也应付不来。”凌西泽极其坦诚。
“所以?”
司笙眯了眯眼。
凌西泽道:“我站中立。”
得。
领了证,她就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了,还得跟人坐天平,各占一半。
被她掐了下腰,凌西泽笑笑,将手伸进兜里抓住她,“医生说,你的体质现在很难怀孕。虽然你没准备,我也跟陆教授说了,孩子事不急,但她怕你哪天想了身体不允许,所以先给你调着。”
“……”
司笙眨了眨眼。
“另外,你的身体只能靠中药调。”凌西泽挑挑眉,“你想每年冬天都拿身娇体弱的美人人设吗?”
“……”司笙绝望地将额头抵在他肩上,“行吧,我喝。”
凌西泽低笑。
倏地,嗓音里添了轻松,“看。”
“嗯?”
司笙歪了下头。
一阵风吹来,有什么入眸,迷了眼,凉飕飕的。她眼皮抬起,见到肆意的雪花在院里驰骋,转眼就覆上一层浅浅的白。
鹅毛大雪,跟那日一样。
“去年初雪,”司笙一张口,嗓音微哑,她顿了顿,埋到他肩上,轻声说,“我跟老易一起过的。”
凌西泽微怔,抓着她手的手指,微微收紧。
那一天。
她刚接了程悠然的委托,跟人打了一架,额头上多了两道刮痕。她自己不知道,买了水果去看易中正,易中正看到了,却没说。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走之前,易中正交代她:“回去擦点药,看着碍眼。”
她不明所以,路过走廊窗户时看到反光,才看清了额角的刮痕。那一刻,窗外大雪纷飞,地上早是一片雪白。
易中正担心她。
但最终,还是尊重她的选择,没有限制过她的人生。
“凌西泽,”司笙仰起头,手指扯着凌西泽的衣袖,说,“他可能有点想看到我们结婚。”
不止结婚。
还有生子。
他想看她平安一生,子孙满堂。
“他知道的。”凌西泽嗓音压低,醇厚又温柔,“我跟他说,你会家庭美满,一生幸福。”
司笙怔了一下。
她侧首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