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并不跟他们一块吃饭,宋辰看到对方就坐在不远处,和他坐在一块的是一个跟宋辰差不多年纪的青年。
这段时间他在车间也不是白待的,早弄明白老刘对他没有好脸色的原因。
听说这次老刘的儿子也考了分拣员的岗位,可惜出现了宋辰这么一个空降人物,对方的成绩又排在徐强之后,自然就和这个轻松的工作无缘了。
老刘活动了不少关系,才将人塞进仓库,专门扛大包,相比较分拣员,扛大包既不体面,还十分熬人。
听说那是老刘连生三个闺女才得来的宝贝儿子,现在吃了那么大一个苦头,可不就把宋辰和徐强给嫉恨上了吗。
好在老刘这人也没什么阴毒手段,顶多就是日常挑挑刺,骂两句,实在挑不出毛病他也不会搞什么栽赃嫁祸,只会一个人生闷气,将自己气个半死。
“贤姐,你前段时间回老家帮忙干活不是把脸晒伤了吗,我按照我师傅留下的方子做了些三白膏,有柔嫩肌肤,美白润泽的功效,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试一试,不过每个人的肤质不同,保险起见最好先在手背抹点试试,要是不痛不痒再上脸也不迟。“
宋辰掏出几罐药膏,盛装的壳子是厂里淘汰的残次品,外表有瑕疵,但并不影响使用,他将其中一罐递到了斜对面的女人面前。
他喊做贤姐的女人是同一个车间的前辈,前段时间请了三天假回乡下帮忙,回来时面皮黑了好几度,在车间里抱怨了好几次那个爱折腾人的婆婆,逼着她受罪。
贤姐好奇的打开罐子,里面是乳白色的膏状体,凑近一闻,有白芷、白茯苓等药材的香味。
车间里的工人不用风吹日晒,皮肤本就比在外劳作的人来得好,但在普遍黄皮的工友里,宋辰的皮肤又白皙得格外突出,又滑又嫩,大姑娘都赶不上。
贤姐理所当然觉得宋辰的好皮肤肯定也是擦这个三白膏擦出来的,出于对宋辰的信任,她压根没多想,直接用食指挑了一坨在掌心抿开,然后擦脸上。
质地比供销社卖的雪花膏厚重一些,但吸收很快,只有轻微的黏腻感,很滋润,呼吸间还有一股好闻的药香。
“姐也不跟你客气,要是真能白回来,姐给你带我拿手的五香鸡蛋。”
这些天贤姐都不敢照镜子,就怕瞅见镜子里那颗卤蛋,哪有女人不爱美呢,她原本的肌肤就算不上白皙,经过几天的暴晒,黑夜里不打灯都快找不到那张脸了,即便擦上厚厚的雪花膏也不管用。
不过现在贤姐也没对宋辰拿出来的这罐三白膏抱有太大期待。
“做的有点多,强师傅,强子……你们也分一分,自个儿不用,拿回去给家里的嫂子姐妹试试。”
宋辰又将剩下的那几罐分给了同桌的其他工友,听说是宋辰自己采摘草药做的药膏,大伙儿也没客气,准备拿回去给家里的女人试试。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大伙儿都知道宋辰是个身体不好,却格外真诚的同志,这会儿要是拒绝了,宋辰恐怕会觉得他们太见外,没拿他当贴心人。
人手一罐后,宋辰面前还剩下几罐,趁着下午还没上工的时候,他又去了趟工会,之前带宋辰去分拣车间,还给他透露了不少消息的女干事自然也分到了一罐。
不过毕竟是上脸的东西,对方更信任国营大厂生产的雅霜和雪花膏之类的面脂,又不忍辜负宋辰的好意,干脆拿那罐三白膏抹手。
短短几天,宋辰送出去的二十多罐三白膏有人用在了脸上,有人用在手上,也有人闲置不用……一开始,倒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效果,可随着脂膏慢慢见底,神奇的变化出现在了眼前。
先是贤姐,每天见面的同事自然感受不到她肤色的变化,让她意识到自己白回来的是她在食品厂上班的妹妹。
“姐,今年你那婆婆没逼你回乡下搓磨你?”
姐妹俩也有个把月没见面了,这次难得碰到俩人都休息的时候,约着一起逛街。
“怎么没有?又被叫回去当了三天苦力。”
贤姐翻了个白眼。
“哎,咱姐夫那个人啥都好,就是太听他娘的话,你有正经工作,凭啥每年最忙的时候,还叫你回去帮忙干活,帮着挣的那点工分还比不上请假扣的工钱,照我说那个老虔婆就是看不得你的日子好过,逼着你吃苦拿捏你呢。”
贤姐的妹妹替姐姐鸣不平。
“不过这次你也算聪明了,是不是听我劝戴了帽子,今年倒也没晒黑,害得我还以为是老虔婆转性不折腾你了呢。”
妹妹的话让贤姐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怎么没……”
话说一半,贤姐突然止住,然后拉着妹妹去了专门卖镜子的柜台。
镜子里的女人依旧称不上白皙,但绝对不是之前那颗卤蛋,她居然白回来了!
要知道以前不管她擦再多雅霜和雪花膏,被晒黑的皮肤都很难恢复,往往都要熬过一个冬天,被晒黑的皮肤才能缓过劲来。
这次和往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