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辰当上工人的缘故,宋家人本来就对这桩婚事颇有微词,现在看到林满的小气作风,心里的不满都加剧了。
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取消这门亲事?
各有心思的宋家人在心中冒起小九九,宋辰的工作只要一天没到他们手中,就有可能被当成嫁妆最后便宜了林家。
可要是取消这门亲事,即便工作还在宋辰手上,他们都有把握从宋辰手中撬出那份工资。
到时候又不用上班,又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就是这样一来,这份钱恐怕得归入公中,大家一块分了。
比起几分之一,谁不想独吞呢。
宋辰打量着每个人都表情,他们的那点想法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同时他也没有忽略这几人眼底敢怒不敢言的虚张声势。
气林满的行为,却忌惮她这个人,瞻前顾后不敢贸然行动。宋家人这样的表现,也在宋辰的计划之中。
“药厂的福利真不错,刚入职就给我发了两套工装,不过照我说,我要这两套衣服也没什么用,我就留一套,剩下的一套……”
宋辰的话很快就将大伙儿的注意力从林满带走的糕点罐头上吸引过来。
林满带走了几大袋东西,可宋辰手里还有一大包药厂发的工装和劳保品呢,这也是工人的福利之一。
“我先去放一下东西。”
宋辰勾起了每个人的胃口,却没说剩下的那套衣服归属在谁身上,急得在场的几人抓心挠肺般难受。
回到原身的那间小屋子里,比起他出门的时候,房间变得整洁宽敞许多。
原本的炕床上摞着厚厚一叠褥子被子,现在那些东西被腾空大半,只剩下原身的床褥,不对,还多了一床半新的被子。
原身之前盖的被子是宋家已逝的老太太留下的,十多年过去,那床被芯早就变得硬实,盖在身上都不贴身,稍微翻动一下身体,风就往里灌,一到冬天,即便烧了炕,原身也得把自己所有的衣服盖在被子上,才不被冻死,即便这样,他那病怏怏的身体一到冬天,也总会大病几场。
然而在此之前,从来没人提过要给原身换一床被芯,即便每个寒冬,他们的耳边都伴随着原身压抑的咳音。
而现在,隆冬未至,他也没主动提出换被子的要求,有心人却已经先一步做好了。
所谓的血缘亲情,大多也靠利益维系,特别是在多子女的家庭中,宋辰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加上他那点良心,也不会为原身抱不平。
半新的被子,里头的棉胎重新打过,手感松软,沉甸甸的起码有六七斤重,被罩也是浆洗过收纳在樟木箱子里的,干净整洁还带着木材特有的香味。
虽然不是全新的被子,可宋辰使用起来没有半点压力。
他也没什么洁癖,不同环境下他对自己的生活条件有不同的要求。
再说了,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是二手的,真要在意那么多,日子还过不过啊。
目前为止,宋辰对这具身体的家人的反应还算满意,很上道,有被调教的空间。
另一边,带着大包小包回家的林满刚进村不久,就被不长眼的人拦下了。
“皮痒?”
林满冷漠的看着早早守在村口等着她的林二宝和林三宝。
“大姐。”
林二宝肩膀耷拉,脖子向前抻,瘦瘦小小的身板看起来不直溜,还有点猥琐,半点没有大小伙子的精气神。
见到林满,他眼中闪过嫉妒怨恨,但终究碍于林满往日那几顿毫不留情的毒打,一腔不忿化作惧怕,支支吾吾喊了声大姐。
他边上的林三宝岁然是弟弟,个儿却比他高一些,但也称不上健壮,相比较被打服的林二宝,林三宝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桀骜,跟着喊大姐的时候,鼻音里都带着不服气。
“我爹说了,看在大伯的面子上,等你结婚那天,他愿意来给你当证婚人。”
林老二这俩儿子过来,是准备借着林满的婚事,和她缓和一下关系。
“谁家结婚没有长辈帮衬,奶年纪大了,压不住阵,我爹可是你除奶以外唯一一个嫡亲的长辈,他不计较你之前干的那些忤逆的事,你也该有点感恩的心了,大姐,你也不想头一遭结婚,就冷冷清清收场吧。”
乡下结婚,讲究一个人气,谁家结婚长辈兄弟越多,表示这个家族越兴旺,越不好惹,特别是嫁女儿的时候,但凡疼闺女的人家,都会把家里攀得上关系的男丁拉上压阵,这也是告诉闺女的婆家人,他们家女儿有的是人撑腰,以后别想着欺负人。
林满虽然是招赘,可林老二一家人骨子里就没把她当回事,总觉得她是个女人,就是个赔钱货,再怎么刚硬,也是需要男丁撑腰的丫头片子。
林三宝一边说话,余光止不住往林满挂在把手上的大包小包上瞧。
刚出炉就被黄油纸包裹的酥饼,糖油都把纸浸透了,香味止不住往外窜,油汪汪一咬就掉酥皮的糕饼,光是想想那味道,就让人止不住分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