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未曾对她详说,她便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况且,那是她成婚时母亲才给她的,现在的她根本还?不知道它的存在,所以也就无?从问起。
思来想去,最?终似乎又陷入了一种循环。
太阳穴突突直跳,沈云商强行从思绪中抽离。
现在想什么也无?益,眼下,她最?应该考虑的是以后。
几位将军暂且只能解燃眉之急,想要从赵承北手中全?身而退,还?得另想它法?。
首先,她要做最?坏的打算。
所以最?重要的,是要筹备一条后路,就算跟赵承北撕破脸,大祸临头,她得有能力护住沈家。
白家底蕴相对深厚,族中有人在邺京为?官,若非必要,赵承北不会动白家;裴家老爷子那一辈有一位幼弟亦是官身,不过,似乎早年出了什么事,两?家已不来往多年,但?若赵承北只是图裴家钱财,那自?然也不会做的太绝,所以其实最?危险的是沈家。
可还?是那句话,她现在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哦,钱也没?多少了,还?有十万的外债。
沈云商再次长长叹了口气。
玉薇听到她接二连三的唉声叹气,便知她心中又在琢磨着什么,遂出声劝道:“小姐今日已很是疲累,不如先好好休息,明日再想?”
沈云商很听劝:“也行。”
她起身时,随口问道:“你?说,若是有朝一日大难临头,有什么办法?能保住沈家。”
玉薇想了想,道:“小姐是指二皇子吗?”
沈云商轻轻点头。
玉薇便顺口回道:“若是他的话,要么有一个比他更尊贵的人相助,要么逃。”
沈云商脚步一滞,转头看着玉薇。
良久后,她徒然一笑:“或许,这?就叫当局者迷?”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竟然琢磨了这?么久。
玉薇遂问:“那小姐觉得哪种可行?”
这?个问题又把沈云商难住了。
比赵承北更尊贵,且同赵承北站在对立面的只有一个人。
太子赵承佑。
她对东宫了解不深,但?隐约知道他的处境。
元后早逝,外家根基虽深,但?这?一代家主的智谋远不如祖辈,除此之外支持东宫的几乎只有朝中坚持嫡长为?尊的老臣。
所以,对比起有皇后和母族鼎力支持的二皇子,太子显然落了下乘。
而赵承北借着这?一次雪灾声名远扬,太子从原本能勉强与他分?庭抗礼变得逐渐式微。
她想要以太子对付赵承北,那就得帮扶太子度过这?关键的一关,可是时间紧迫,她如何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见?到太子,并说服他联手,这?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
再者她隐约知道,就在年前,太子似乎做了什么让陛下不喜之事,失了陛下的心。
若走这?条路,很难。
这?似乎并不是最?好的选择,那就只有逃?
沈云商唇角一压,同样,这?也不是很好的选择。
“苍天呐,想活命好难。”
沈云商走出厅内,对着冰天雪地哀叹道。
玉薇默默地的立在她身后,望向院中积雪。
回应沈云商的只有一阵冷风,吹的她浑身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再伤春悲秋,立刻转头就走:“回屋回屋。”
玉薇见?她如此模样,唇角轻扬,应声跟上。
走到寝房门口,玉薇却见?沈云商脚步突地顿住,而后回头看着她:“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两?个办法?同时进行?”
虽然都?不是最?佳选择,但?都?有机会保命。
单选选不出,那就一起?
东边不亮西?边亮,总能成一个?
玉薇被她问的一怔,片刻后,她眨眨眼,道:“小姐选的那位尊贵的人是?”
沈云商伸手往上指了指:“他的长兄。”
玉薇几番犹豫踌躇,才道:“可是想见?那位,不容易。”
她这?话算是委婉的了,以她们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见?得到东宫。
沈云商自?然也听出来了。
还?有一种可能,东边不亮西?边也不亮!
她盯着玉薇半晌后,黑沉着脸:“罚你?今晚不准说话了。”
说完,她便推门而入。
玉薇在门口伫立几息后,才抿了丝笑意抬脚进屋,关上了房门。
小姐自?从那日发热后,就一直心事重重,好像时刻都?紧紧绷着那根弦,不得放松,今日倒是难得见?小姐耍小孩子脾气。
天色已晚,二人洗漱完后便各自?睡下。
冬日的夜好像格外漫长些,亮的也较晚。
玉薇起身时往屏风后看了眼,见?里头没?有动静,便道人还?未醒,便放轻了动作,待她穿戴好再往里看时,依旧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