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一开始的她付出的少量资金投入,而后厂子发展的成本都由银行贷款得来。
而现在算算还剩的贷款和最近这几个月厂子的收入,之前的贷款已经不算什么了,只要厂子收入继续这么恒定下去,还贷只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这些,银朱能想到,王珊同样也能想到。
婆婆唐娟去市里卖馅饼折腾到九点多才回来,王珊急得不行,可又不好不给婆婆吃早饭,只得让她先在家吃着,王珊则是拉着丈夫站在楼房高处远远往着找银朱的身影。
眼瞅银朱一个人不慌不忙在村道上走着,时不时还停下跟地里干活的农民聊几句,王珊心里都快急死了。
她指着对丈夫说:“你看看,要不是我提前让你跟十二叔说好,怕不是这会儿邵银朱也要跟你十二叔签合同哩!”
卫建欣有些受不了妻子这样焦虑,他不由怼了句:“咱们都私下谈妥了的,他那些剩的西葫芦到时都卖给咱们,你还念念叨叨干嘛。”
王珊冷笑:“你还不服?这难道不是我提前交代你去办的?!”
卫建欣懒得跟她吵吵这些,索性当个锯嘴葫芦。
王珊见银朱跟这家说完,往前走两步还要跟那家打招呼,不由急了,催着卫建欣:“你下去,叫你妈赶紧吃,吃快点,我这就给邵银朱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谈!”
见卫建欣懒洋洋不乐意动弹,王珊一下就急眼了,掐着他胳膊内侧嫩肉:“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妈干的那些事!”
“我妈怎么了。”卫建欣皱眉不满。
“今早去湍市路上,她给邵银朱打电话通风报信,还让她把林煜文也叫来给她撑门面!”王珊声音尖锐。
卫建欣耳膜都快被她刺穿了,只是听完她说的话心里也不太舒服,想起村里人谈起林煜文时那崇敬劲儿……他转身下楼催唐娟吃饭去了。
见他听话,王珊冷笑放眼再去看银朱:“她也真是敢,自个儿一个人就来了,呵!”
银朱没什么不敢的,她不光敢自己一个人来,还当场把王珊提的条件一条条都反驳回去。
卫建欣赶紧按着儿媳之前的交代,粗声粗气威胁似的盯着她。
只是银朱压根儿就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仍旧笑眯眯的冲王珊问:“谈生意嘛,总有漫天要价和就地还钱不是?”
她这话意思就很明白了,王珊刚提的要求是满天要价,而她也只是自保性的坐地还钱而已。
王珊不吃她这套,又开始抓起他们家这么多人、出这么多力气的事叨叨。
银朱同样也不吃她这一套,而是聊起厂子一开始连馅饼都配不好,还是她想办法、托关系请来大厨改良配方,也是她辛苦打开两个市场,更是她出面和村里老农们谈收购合作事宜等。
银朱:“自古以来都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没道理工人干活多厂子就是工人的吧。”
银朱嘴巴巧,她说这些卫建欣可就插不上话,王珊看丈夫指望不上,婆婆更是站在一旁当隐形人,只能咬牙自己拼上去。
可惜,才争执两句,就见银朱怡然自得笑着反过来威胁他们。
银朱轻飘飘说:“咱们的事最好和平解决,好聚好散,不然传出去多难听呀,也不好看。”
王珊浑身一震,她才想起来银朱背后的林煜文,现如今可是丰隆镇最大的网红头头儿!
卫建欣一开始还没听懂,他看媳妇半晌默默不做声,心想是不是还得他站出来再说两句。
结果他刚粗声还没说两句呢,就被王珊莫名其妙瞪了一眼,把他扯后面了。
银朱见状,脸上笑得更开了,把自己的要求重新提了一遍。
倒也不是很过分,她带走厂里最贵的两台机器,以及之前她谈好的供货合作,再加上两名女工,至于厂子的现金流水仍旧对半分,贷款则是一方负责一半,由他们来还,她只出具欠条到时按时还唐娟这边,以及要走她自个人开拓的那个新市场。
厂子还剩给唐娟他们的东西也不少,比如说场地、建成的现成可用的工厂、剩下几台和面分剂的机器、五名女工、一半的现金和贷款和和凤早市那边更成熟的市场。
这也基本算是对半分了,要是细究的话,还是他们这边沾光更多。
想明白这些,王珊咬咬牙,看向银朱:“那馅饼配方呢?”
银朱淡笑:“配方既然是咱们合作中间共同努力出来的结果,那自然是各自都有份。”意思就是接下来他们两家谁都可以用了。
王珊心中暗暗松气,咬牙同意了。
两边签下合同,厂子算是正式分家。
银朱收了签字笔,把合同也装到包里,施施然给林煜文打电话:“有空来厂一趟,叫上胡忠哥帮我把机器搬了,我还有点事要忙,中午会回去吃。”
家里,林煜文正带娃喂奶呢,突然接到银朱的电话整一个摸不着头脑。
等他安顿好元真,带着胡忠到厂子里才听唐娟婶子语气苦涩说了事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