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心里仍觉得不甘,替他多年辛苦的母亲不值。
苏妍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狗血剧情,她虽然一时无法感同身受,但也明白自家男人此刻心情固然不好。
她抱着人安慰,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那他怎么说?”
周东阳冷笑一声:“自然是要保持体面,过去和糟糠之妻,一句失忆不就可以否认。”
苏妍听他描述,却不觉得这人是假失忆,如果如周东阳这样想,他完全没必要再找上门来,应该离她们一家越远越好。
但看男人此刻沉着脸,显然正在气头上,她也不好说出自己的揣测之语。
男人和婆婆老是这样低沉下去也不行,她还是得想个办法弄清楚。
而她探究的对象,此刻也正坐在书房里,神色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人。
王梅英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与那个女人说了两句话,现在燕秋哥居然要赶走她。
“我也没有恶意,只是看您最近经常去那里,便想问问您在不在那,哪想到她那个媳妇一点就炸,阴阳怪气说您是狗。”
“而且那个女人也是,看着柔柔弱弱,其实……”
“王梅英”冰冷的声音打断她的话,“这些年自认没亏待你,现在你确实不太适合待在这了,给你找的新主顾是我战友家里的老太太 ,会比在这更轻松。”
到底顾及当年救他的恩情,顾燕秋缓了声气解释。
“可是燕秋哥,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慎言!”男人皱起眉头。
“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女人往后退上两步,直视着他的眼睛,神情有些悲怅。
“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然,你又何必留我在身边给我希望。”
男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当年不是你说,只想找一份工作好好抚养孩子长大,对我没有别的感情。”
她偶然间救他一命,受伤期间除了警务员,也是她在照料,当时组织也是有意撮合他俩的。
可他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个人放不下,不好断然接受,免得误了别人一辈子,所以他拒绝了,还托朋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她找一个别的工作。
当时是她自己说只是把他当大哥,没有儿女私情,她和孩子待了一段时间也适应了,能在他家工作就是最好的。
当时还不能请保姆,但他生病了情况特殊,她便一直以他妹子的名义,其实做的也是些保姆兼女管家的活。
“可是你感觉不到吗?我这些年把家里里里外外照料得妥妥帖帖,你都看不到吗?”
他自然知道,可是:“我看在眼里,也给你涨工钱发奖金了呀!”
王梅英:……
看着她难以接受的模样,顾燕秋多少有些不忍,可他告诫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如果只是为了她去胡同里的事情,今天告诫一番她能知道轻重,他还可以退一步。
可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方面的想法,他就说什么也不能妥协了,他不能耽误了别人,也把自己弄得不清不楚的。
“如果当年留下来让你有了什么误会,我很抱歉。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你收拾好东西就能直接过去。”
王梅英没想到他那么决绝,甚至没有留下一丝商量余地,有些难以接受地瘫坐在地上,全没了之前的骄傲和形象:“我真的,就那么比她吗?快十年了吧?还比不上一个见过几面的人。”
顾燕秋闭上眼睛,这十年王梅英确实是为这个家尽职尽责,可是该她那份他也没有少过,她偶尔利用他贪些无伤大雅的小便宜,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是还当年的恩情,也算仁至义尽了。
之后他也会保证只要不犯大错,她们娘俩会生活得很不错,但再多,他也给不了了。
至于为什么对一个见过几面的人如此在意,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只是不便与旁人说道。
在他雷厉风行下,王梅英一家搬了出去,期间小胖子还抱着他不肯撒手。
起先他还有些不舍,可想到偶然间看见孩子以为他不在,和自己玩伴说得那些耀武扬威的话。
到底他也有错,这些年的纵容,让孩子有些长歪了。
希望离开他家后,他能慢慢改正过来。
苏妍这边还在寻摸解决办法,丝毫不知她想要探究的对象,处理完家里一番事情后,一头扎进了档案馆。
她通过钱婶的描述,刚找到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她也知道这地方门禁森严,自然不会硬闯,只是托守门的给她带个话,让如果家里主人家回来,让人周六上午去柳河书店找她。
她心里也没底,可总要赌上一把,两人心里难受她理解,可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把事情弄清楚,之后不管结果如何,大家都能安心过日子。
首都一书店楼上,年轻女子看着穿着藏青色大衣的来人,理理衣服坐正,再次梳理一下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