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的当口,温凉飞快地写下一行字,眼中带着调侃。
‘小夏旦,你以前见过龚霁?’
夏旦慌张地差点掉下凳,又被方宸扶住后背。
温凉左手撑着侧脸,骨节修长的右手握笔,闲散又快速地写下几行小字。
‘哎呀,这可是个冰块,捂不热的。既知结局,就不要抱太大期望。这样会受伤哦。’
末了,视线不经意地掠过方宸冷淡的狐狸眼,意有所指。
方宸鄙夷地夺过他手里的笔,扯过那张纸,又写下一行小字。
‘出家人不要指点红尘事,会遭报应。’
温凉指着自己的脸,疑惑地写了一个‘?’
“干什么呢!”
龚霁一声低喝,对面三个传纸条的人齐齐抬眼,一贯慢半拍的夏旦此刻动作飞速,扯了小纸条就往嘴里塞,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费力地伸长脖子,把那张纸吞了下去。
动作熟练,流水行云,无懈可击。
过了一会儿,她才察觉到现场静得有些诡异。
她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众人,又紧张地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要这样诧异。
这不是常操吗?
方宸善意指点:“反应很快,就是方法有待改进。”
温凉双手赞同:“小夏旦,下次你想销毁罪证,可以让身边的哨兵用电流灼。这样快捷且方便,不留痕迹。”
夏旦恍然大悟,表示学到了。
龚霁:“……”
这孩子还是得他亲自带。
不然迟早被这两位不尊章程不守制度的兵带偏了。
第四十章 入门导论(中)
龚霁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日程,递给了夏旦。
“这是未来三个月的课程安排,主要以理论和实践两部分组成,目标是增强向导核心的稳定性。基础一定要坚实,这样对你将来晋级会有益处。”
方宸眼神落在那些小字上,可龚霁却严肃地制止了他。
“方哨兵,你仍旧隶属于赵少校的班,不可以参考这份安排。保密合同有规定,每位导师的授课方式是高度机密,严禁私下讨论。”
方宸双臂搁在桌面上,双手交叠,身体前倾,好奇地弯了眼睛:“为什么?难道,这课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龚霁蹙眉:“方哨兵,如果你习惯性用恶意揣度这世界的规则,看到的,永远都是恶的那一面。这对你不好。”
方宸细长的左手食指轻敲手背,弯着的眼眸微掀,眼底藏着一道暗潮,最后化作一个单纯又和善的笑。
“是。”
温凉旁观,不发一言,只默默地打了个呵欠,双臂交叠,把脸埋进臂弯里。
他的躲懒坚决而难以动摇,在场的人已经习惯了他的突然消失,于是都没有干涉。
方宸又听了一会儿课程,受益匪浅。
龚霁果然像温凉说的那样,学识丰厚又不会藏私,虽然有些教条古板,可不失坦荡率直。
念及此,方宸眉心舒展了些,不露痕迹地瞟向角落里抱着手臂睡觉的温凉。
那人懒得连姿势都没变过,睡得安详,连发丝都舒适地随着呼吸一落一荡。方宸嘴角抽了抽,刚要移开视线,可余光忽得瞥见温凉肩膀小幅度地颤抖两下,似乎在无声地忍着咳嗽,与此同时,一抹若有若无的红溢了出来,蔫蔫地挂在温凉漂亮柔软的唇上。
方宸的心底即刻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慌,他立刻起身,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温凉的肩,把他从桌上薅了起来。
那人身上冰冰凉凉的,侧脸浸了一层薄汗,远远看去,像是落了一层极薄的霜。
“嗯?”
温凉揉了揉眼睛,一声含混的疑问从喉咙间轻飘了出来。
方宸凑了过去,可唇边那抹红却消失无踪,像是他的错觉。
“干嘛?”
温凉困得连嘴都懒得张,随手抓了桌角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水瓶,灌了一口下去,勉强驱赶掉几分倦怠。
他手掌根撑着眉心,惫懒地掀了半只眼:“下课了?”
方宸直率锐利的视线里夹了一丝隐隐约约的关切,直直地看向温凉微白的侧脸。可那些关心的话堵在唇舌间,没能说出口,最后别开了视线,淡淡道:“早着呢。”
“真是,那叫我起来干嘛。”
温凉声音喑哑,话尾软软地带了一丝鼻音,听上去有点委屈,又像是在撒娇。
“看不惯某人偷懒。”方宸淡淡丢下一句话。
“行行行,我不睡了。”
温凉懒散地伸个懒腰,掌根拄着下颌,眼帘如羽扇翕动,闲适地噙了一抹淡淡的笑。
坐在他身旁的夏旦小心地抬起头,看见温凉那好看又纤薄的眼尾飞起的一团红晕,显然是困得不能自拔又不得不强撑着精神。
她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拿出一只小药盒,从里面取出